被燕云渊这么一打击，方皓也不失落，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世间可曾有能够锤炼气脉经络的功法？”

燕云渊丢下手中木棍，又拍了拍双手，清理了一下手中的灰尘，随后他望了一眼方皓，嘴角一咧说道：“锤炼气脉经络的功法？皓哥，你这话只能在我面前说呀，不然传出去，怕是要被人当成魔宗弟子了。”

“为何？气脉承受不住那气旋，锤炼一下气脉经络也不行？”方皓毕竟不是修行之人，更无他人指引修行，此时难得燕云渊愿意指导自己，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于是，他化作了一个好学的学生，本着刨根挖底的精神，又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再说了，这关魔宗什么事？”

“我们修行第二境乃是抱元境界。抱元者，就是拥抱天地元气的意思。在这一境界，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有三个。”说话间，燕云渊依次伸出了三根手指，耐心解释道，“其一者，为伐气洗脉。以元气为讨伐的武器，清洗气脉之中的污秽。”

“其二者，融体内雪山。其三者，温养气海。这当中的每一步，都需要无数的元气，也需要超出常人的耐力。无数的艰辛与孤独，很少有人会想经历第二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皓依旧不解，问道：“难道你是担心锤炼气脉经络，会花费上不必要的功夫吗？”

“也不尽然。”燕云渊也不藏私，认真说道，“关键是无论如何锤炼气脉，气脉始终都有极限，始终都不可能比雪山和气海重要。而且，一旦气脉与血肉交融，那人便算是入了魔道。无论是三宗四派，人人都会全力追杀之。”

按照方皓所想，锤炼气脉经络之后，便能将气旋扩大，那样便可源源不断引元气入体，没曾想燕云渊一番解释下来，好像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当听到被三宗四派之人追杀，他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那你当时用了多长时间跨过炼气境？”方皓又低声问道。

“不到一月。”说到此，燕云渊挺直了胸膛，面容之上的神气显现，颇为自豪道，“准确来讲，本天才花了仅仅二十一天！”

事实上，燕云渊当然有这个资格骄傲。这样的一个记录，哪怕在放在整个修行史上，都是可以排得上名号。偏偏方皓这个门外汉，对此全然没有概念。

“神气什么呢？花了二十一天。我听说有人只花了三天时间不到。”

“放你的屁，”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夸赞，反而得到的是方皓的一番嘲笑。燕云渊本来有些有些失落与失望，可听到方皓这个门外汉的吹牛，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哪怕是最天才的那个，也花了七天时间。”

方皓顿时一窘，立马别过头去，转移话题说道：“好了，天才，你在抱元境界又花了多少时间呢？

“足足花了三年时间。”燕云渊双手叉腰，语调依旧高昂，神情依旧骄傲，毕竟鲜有人如他这般有耐心。

“你是花了三年，可不是三个月的时间。阿渊，你这么骄傲作甚？”方皓再一次摆了摆手，试图向燕云渊确认问道。

“三个月的时间？你懂个屁……这三年里，我不断伐气洗脉，没一日休息，才将体内雪山可是消融了大半。”险些没能骂娘的燕云渊看到方皓有些愕然的神情，他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又犯了一个与之前同样的错误。

他用手一拍额头，克制住了那几乎要抓狂起来的暴走情绪，耐心解释道：“之所以武夫与修行者不同，不全是实力使然。更多的是抱元与罡风之境界的领悟和修炼不同。武夫虽知气脉玄妙，却不知伐气洗脉的妙用。他们往往会错过抱元境界的绝佳时机，后续再也无缘踏入体内无垢之境。而那些世家子弟也未必能够进入此境，因为他们引气入体太慢，整个抱元境界也实在太过艰苦难熬。”

方皓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的确，如燕云渊所言，天才如燕云渊在习得无名功法之后，也花了三年的时间伐气洗脉。

“寻常武夫初次跨入罡风境界，元气外放也往往没有世家子弟的修行者强大。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气脉仍有污秽，雪山未曾全部消融，哪怕是侥幸迈过罡风境界，注定在修行之道上是走不远的。”

“所以，同样数量的元气外放，他们气脉有阻塞，气海不实，导致元气不够精纯，往往比不上世家修行的子弟。”

“要知道，所谓的抱元境界，在上古时期，又被叫做养气境界。上古的修行者能将天地元气养于体内，消融雪山，贮存于气海之内，以达到温养本源的目的！”

“原来如此！万丈高楼平地起。这抱元境界就是那高楼的地基。”方皓重重点了点头，一下子便悟出了这当中的道理，竟是如此简单易懂。“那岂不是世间武夫一旦对上门派的修行者或者世家的子弟，注定不是对手？”

“那也未必。一来，哪怕是三宗四派的修行者，在抱元境界哪怕有此念头，没有此心性和耐力，能够忍受同龄人的实力远超自己。而且，他们只能引元气入体，这个过程注定是极慢的。”

说到一半，那燕云渊轻哼了一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二来嘛，凡俗炼心，红尘炼性。久在凡尘俗世中历练杀伐。身上自带一股杀气，对敌经验也比那些修行者多上不少，便是心性，也多狡诈一些！”

“合着你小子拐着弯骂你大哥我呢！”方皓失声一笑，立马作势又要去揽住燕云渊的肩膀，“我就知道。”

两人一番打闹，燕云渊知道方皓身子骨弱，也不敢还手，方皓也是毫不客气，又赏了燕云渊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板栗。

片刻之后，方皓话锋一转，再度问道：“老实交代，你小子大概多久踏入罡风境界？”

“短则半年，多则一年！时间不会太短。”燕云渊摊了摊手，一五一十说道。

“加油，我相信你，早晚会把那顾逢春揍得趴下！”

听着这好不容易的鼓励话语，燕云渊感动不已，可就在这时，方皓嘿嘿一笑，立马开玩笑道：“你若不行，日后大哥只好亲自动手了！”

“得了吧，等你动手，我说不定都要成为跨四境之上的宗师存在了。”燕云渊略带嫌弃的神情，瘪了瘪嘴说道。

方皓眼睛一眯，拍了拍燕云渊的肩膀，自信说道：“谁说的，我第一天就能有气旋感应，天赋还在你之上，说不定我就后来者居上了呢？”

“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吹牛的样子真的很……很厉害……”

方皓得意大笑，这才放下了那只食指和中指微微鼓起的手来，爽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