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候我们这么穷,我不出去接任务赚赏金难道要指着苏熠天天拼着命放血净化种子养我吗?
五分钟不到,“我”便迅速冲出去集合了。
在“我”走后,我飘在苏熠的身后,想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真的太想他了。
想得哪怕就看看他的侧脸我也满足了。
苏熠从我走后就再没笑过,只是沉默又熟练的将我之前用木头刻的自制义肢牢牢绑在那些已经空荡荡的右小腿上,索性他还蛮细心,义肢的最上面似乎是绑了一层布还是棉花,应该会阻隔一部分摩擦。
尽管如此,他也每走几步路都要停一下,额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我当时没能给他做一个更好的义肢呢?这么粗糙的木头一定磨得他的腿很痛吧。
我就看着苏熠洗了脸,又把家里前前后后收拾了一遍,随后皱着眉拿起了平时放在墙角的一副拐杖,又从角落里找出一件我从没见过的黑袍子,严严实实的裹住自己全身,只留下一双眼睛。
他应该是要出门了,每次要出门的时候都怕义肢不牢固,所以会带上拐杖。
只是我左思右想半天也没想出他能去哪,毕竟平时苏熠基本是不出去的……
就这样,跟着他走出了我们所在的这个贫民窟的街道后,又跟着他拐进了一个看起来很阴暗的巷子。
这里我认得,是n城的黑市。
这地方鱼龙混杂,是我绝对禁止他去的地方。
他之前被秦惟他们那伙人抓起来折磨,身体本来就不好,三不五时就会病,来这种地方不是找着被人欺负的吗?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疯狂的在他的面前拦着他喊他不要去。
可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动作无济于事。
只能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青年一瘸一拐的走在黑市的街道里,小路刚下过雨,又湿又窄,极不好走,普通人尚且难行,对他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道路难行,他也丝毫没有后退的举动,只是慢慢的扶着墙往前磨蹭着走。
尽管如此,他还是摔了好几次,黑袍被地上的泥水弄脏,洇出一块块泥土脏污的颜色。
傻瓜!为什么还走!回家等着我不好吗?!
你到底要去哪啊?!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一起去?
短短一段路,苏熠走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他在一个小转角处停下,脱下了黑袍,看样子不想再要,直接丢进了角落里。
我这时才发现,他停下的转角处是一个小门,门的做工考究,材料看起来似乎是雷系变异木,根本不像是末世的贫民窟能存在的东西。
门旁有一个小小的黑檀木镂金的门牌,上书:罗宅。
苏熠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靠着墙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他的状况非常不好:脸色惨白,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打透了,右腿的义肢处也已经血肉模糊——看来原因就在于此了。
他一定拼着这么严重的伤也要过来这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坐在他身边,沉默的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动作出乎我的意料。
苏熠拆下了右腿的义肢,伸手用力的把一只最上面的那一层布给拽了下来。
我看得睚眦欲裂。
那根本不是什么垫着义肢的布!而是一包黑色的、带着刺的种子!
他就这么把一包这样的种子垫在了他的大腿下走完了黑市的路!就任凭那些种子扎破他的皮肤,毁着他本就已经残破的腿!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