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僻静的河对岸有一个禁止闲人出入的军事化管理区,已经默默地存在了许多年。
它的四周高墙环绕,岗哨密布,一幢普通的灰色二层小楼被拱卫在中央,建筑的棱角因岁月磨砺而显得有些沧桑。
小楼距离苍河并不远,楼外的步道一路延伸到河边的码头。码头左边停泊着几艘白色快艇,右边是一个亲水露台,周围绿树成荫,野趣天成。
一位灰白头发的老者正在露台上垂钓。
他坐在竹椅上,手持一杆精致的钓竿,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标,沟壑纵横的脸上虽然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仍神莹内敛,目光矍铄,远远望去便有一股老而弥坚的气势。
在他的身旁不远处,有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健壮青年肃然站立,警惕地目视四方。当陈宇独自从小楼方向走过来的时候,首先迎接他的便是这位警卫员的严厉目光。
“请止步,你是……”
“是自己人。”
垂钓老者头也不回地对警卫员摆了摆手,后者才侧身放行。
陈宇走上前去,顺手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老师,好久不见。”
老者看也不看他,只是朝他竖起一只手掌:“先闭嘴,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
陈宇不说话了。
安静地等待了片刻后,水中的浮标终于晃动起来,老者动作娴熟地起竿,一条二指宽的小鱼被钓了上来。
他将鱼取下,看了一眼,又随手扔回到河里去。随后放下钓竿,斜乜着陈宇:“说说,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让你千里迢迢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瞧您说的,我就不能是专门来看看您吗?”陈宇说着,拍了拍手上拎着的一个袋子,“我还给您带了老家特产,就您老惦记着的那崖山春茶。”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老者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顺手递给了警卫员,“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我之间也不用那么多客套。”
陈宇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卫员,露出犹豫的表情,老者皱了皱眉:“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陈宇郑重其事地点头。
“看来这事不小啊。”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旁边的警卫员说道,“振鹭,你回避一下,半小时再回来。”
“那我就在附近,您有事喊我。”
警卫员顺从地点点头,临走前,又满脸严肃地说道,“顾司长,还有四十分钟就到午饭时间了。医疗部嘱咐过,一定要监督您按时吃饭,您可不要又光顾着钓鱼……”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这么大人了还让你们像管小孩一样管着,烦不烦呐?”被称作司长的顾姓老者没好气地一瞪眼,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陈宇看着有趣,又忍不住关切道:“老师,您这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不就老毛病犯了,哪有什么事,医疗部那帮子人大惊小怪,咸吃萝卜淡操心。”老者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过,熟知老师脾性的陈宇听了,却知道这话当不得真。
他的老师顾凌岳当年临危受命,是组建灵机部门的功臣元老之一。与其同期的几位现在都担任着灵机总署的正副署长,老师却还在行动司,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有身体状况不好的原因。
这老毛病可容不得忽视,医生的话也不能不听。想到这里,陈宇当即决定长话短说,尽量不耽搁老师吃饭的时间。
“是这样,我分管的琼华市灵机局,最近发现了一位名叫李彻的异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