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书记属于典型的乡镇干部,以前饭桌上哪次不是喝着大酒,调侃荤话。
今天,因为陈普洱和梁继勇都要开车回云州,所以,就没喝酒,这几位女士,也不是他能随便用荤段子调侃的对象。
这时候梁继勇说了一句,正好被卢书记逮到机会,“不仅味道好,劲更大,小老弟,年轻人火气大,你可得悠着点!”
听了这话,梁继勇倒是没怎么在意,或许是记忆中,这样的饭局段子太多了,这都很含蓄了。
但是苏晚晴却脸刷的红了。
狄雨彤也感觉有点怪怪的,姜蓝跟不用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与梁继勇春风两度的画面。
“眼看都十一月了,再大的火气,出去冷风一吹,都成凉气了!
卢书记,你们红云古镇的旅游,一般能持续到几月份?”
梁继勇岔开了话题,卢书记也就一本正经回答,毕竟县书记在旁边,不能满口荤段子,否则,被认为不务正业,岂不是冤枉!
“我们这边,最适合看的,就是八月到十月,十月以后,基本就没什么人来了。
再有半个月,红叶谷的枫叶,基本都落了,光秃秃的,也就没啥看的。”
“冬天呢,没什么特色?”梁继勇问道。
卢书记略显无奈的道,“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看惯了,也说不上来什么特色。
除了古镇的建筑,还有这红叶谷的枫叶,好像真没啥了。
对了,这些吃的还行,但为了一顿饭,大冬天的跑这么远,也不值当啊!”
“冬季的户外旅游项目太少,龙山不具备这方面的优势,但是这美食,还是有潜力可以挖掘的。
现在,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对衣食住行越来越讲究,红云古镇要发展,就得从衣食二字上下功夫。
红云制衣厂有了陈先生的注资,我相信未来前景是光明的。
这些药膳,我看都很有特色,完全可以打养生的路线!”
詹鹏飞说了几句,不管是早就了解,还是临时提出,都算是很有水平了。
“詹书记,咱们红云古镇,拿得出手的美食,都在这桌上了,可是这些东西,有些并不能大量供应,想要依靠这个形成产业,怕是不容易!”赵镇长摇了摇头。
“赵镇长,您说的稀少的应该就是甲鱼、獐子和几样珍惜中药材吧,这甲鱼和獐子还有野猪,应该都能养殖吧,那些中药材,如果不能批量种植,完全可以从外地收购!”
“这人工养殖的,跟野生的,差别可大了,这不是砸了招牌吗?”赵镇长摇头,觉得这学生娃想当然了。
“野生和人工的,的确是有差别,但价格也大不相同,这一桌材料,不说珍惜与否,价格也不是一般的消费群体可以承受的。
即便是红云古镇要走精品旅行这条路,但面对的消费主流,还是中高收入人群,而并非像陈庄主这样的土豪,所以,也需要考虑他们的经济承受能力。
刘总,咱们这一桌饭,如果出售的话,你定价大概是多少?”
刘拜,皱了下眉头,朝着陈普洱看了一眼。
陈普洱没说话,他就如实道,“这个我真没估算过,这锅甲鱼汤不算,应该在一千五左右,六十年的甲鱼太稀罕,要算上,这一桌,没有两千五下不来!”
这年代,两千五,相当于一个中高收入者一年的工资了,比如詹鹏飞,正常工资,一年顶多三千。
当然,詹鹏飞,再清廉,一年的红包也能收上万块。
平均下里,人均两百块,用一年工资,吃一顿饭,不会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继勇说到了点子上,我们搞旅游,除了硬件之外,最重要的,是得搞清楚,谁会来这里。
说实话,红云古镇和红叶谷,景色不错,很值得一看,但你要说让人流连忘返,也不至于,至少,大多数人,不会隔三差五来一趟。
所以,你们搞这个旅游,吸引的人群范围要广,龙山距离云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云州的人平常来这里不方便,主要还是得靠青州这边。
而青州的经济,比云州好,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你们镇上,要科学扎实的考察,可以去一些类似的景点学习一下,虽然说参观旅游尽量要少,但如果是工作需要,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正好快春节了,你们选两三个点去看看,看看别人冬季旅游是怎么搞的,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这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
让你们去参观学习,不是走马观花,如果跑一趟,钱没少花,却看不到成绩,那别怪我到时候说话难听!”
卢书记和赵镇长听了,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虽然这詹书记来了之后一直比较地道,除了大力支持扫黑除恶,基本没什么大的举动。
但是,能给周书记看中,当了五年秘书的人,又岂会没有几把刷子。
周书记是个实干家,这詹书记,肯定也不会只说漂亮话。
这一番恩威并施,就让镇上两位领导,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和责任。
饭桌上,关于红云古镇的旅游,梁继勇没有说太多,他也相信,只要方向找准了,这里的发展,肯定没问题。
除了刚刚的那番话,梁继勇没有太多精彩的言论,但是卢书记和赵镇长,似乎都意识到,这个叫梁继勇的年轻人,真的有两把刷子。
而在刘拜心里,梁继勇何止有两把刷子。
甚至比起背景深厚的陈普洱,梁继勇更加沉稳干练,绝对有大将之风。
当初,在文明的枪口下从容不迫的与之周旋。
最后,在文明想要留下姜蓝的时候,直接果断出手,那画面,刘拜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这份果敢勇决,未来不成大器。
而这梁继勇,也并非没有关系。
先不说其他,省军负责人每年去他们家喝酒,如果这是真的,这就是一条很硬的关系。
虽然军队和地方,属于两个系统,但到了一定高度,方方面面的影响力不可忽视。
吃完饭,詹鹏飞性质挺高,说是要去枫叶林看看。
卢书记和赵镇长要陪同,被詹鹏飞拒绝,让他们回去抓紧手头的工作。
只是让梁继勇带他去转一圈。
陈普洱等人,早就知道梁继勇这次来,是找詹鹏飞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接下来,肯定是要单独聊了。
两人边走边说,从上一次见面后,说道詹鹏飞如今的位置,说到底,还真跟梁继勇有些关系。
但最重要的动因,还是陈普洱的身份。
当金钱达到一定的量,的确是可以影响政治。
“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年轻,可是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坐在一起,才发现自己已经青春不再,老了!”詹鹏飞笑着自嘲一句。
“詹大哥,你可不老,三十三岁的县书记,只怕整个云州,就一个吧!”
“呵呵,县书记就一个,但市班子也有一个,而且,只有三十一岁!周书记当县书记的时候,就是三十一岁!”詹鹏飞感慨道。
“廖书记?她真的只有三十一岁?我以为,她的年纪,比实际应该大几岁呢!”梁继勇想到了那个冷艳的纪高官。
“呵呵,廖书记是打扮的老气,实际上...
算了,她现在是我的领导,我还是不说了!”詹鹏飞眼中,闪过溢彩。
梁继勇的心,八卦起来,难道詹鹏飞和廖燕,还有过去不成?但这个,不可能问出来。
“别乱猜,我们可没什么故事发生,她是我的学妹,我们都是北大毕业,我学的是历史,她学的是法律!”
“哦,你们都是北大的高材生啊!”梁继勇惊讶的道。
“呵呵,是北大的不假,我可不是什么高材生,属于同学中混的比较差的!”
“詹大哥,你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三十三岁的县书记,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詹鹏飞叹口气,“这书记,是真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