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义就着司理理的手吃了一口,他两眼离不开司理理那张美艳的脸蛋,倒是没留意嘴里小菜的味道。
这时老鸨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她临出去前本来想把杵着的赵高一起叫走的,奈何看到赵高那张冷冰冰的脸,话到嘴边不敢说出口了。
司理理留心观察李承义,见他和自己挨得这般近,两手却规规矩矩,便知他到底年纪小,并非风月老手,想来在宫里和宫女们也有分寸。
想到像四皇子这般年纪的那些勋贵子弟,早和家中侍女厮混熟了,来到这里别说挨着她这般近,就是隔着半臂距离,也能伸手过来。
略吃了两杯酒,李承义渐渐放开了,道:“听闻司姑娘诸般技艺皆绝,不知能不能为我弹奏一曲?”
司理理笑道:“不知殿下想听什么?”
李承义还真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曲,便道:“随意一曲皆可。”
司理理起身让外面侍女送一把琵琶进来,她捧着琵琶坐好,略想了想,手指拨动丝弦,清音曼妙,如春风拂面,让人心情愉悦。
李承义起身坐到窗边,耳听雅乐,眼睛望着清澈水面波纹,望着岸边交头接耳的百姓,望着其他花舫探着脖子看来的姑娘嫖客们。
此情此景真是让人不忍时光流逝。
不觉铮然一声琵琶声歇,司理理含笑道:“粗俗之音让殿下见笑了。”
李承义笑道:“司姑娘谦虚了,听说宫里教坊艺人都来找你们学习。司姑娘刚才那一曲,远胜宫中歌女。”
司理理连称不敢。
她放下琵琶走过来为李承义斟酒,道:“理理有件事想求四殿下。”
李承义眉梢一挑,道:“巧了,我也有件事想请司姑娘帮忙。”
司理理笑道:“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理理何敢当得一个请字?”
李承义道:“我初开府,想在府办一场诗会,不知司姑娘可愿在诗会献艺?”
司理理一愣,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理理是不出外场的……不过殿下若是能为理理写一首诗,理理愿无偿到府献艺。”
李承义一拍手道:“这个容易,取笔墨纸砚来。”
司理理大喜,忙让门外侍女送笔墨纸砚进来。
李承义提笔略作思考,道:“我与你一首词,你自己谱曲,来日诗会便唱此词,如何?”
司理理自无不可,连连点头。
赠妓诗词李承义自然读过不少,他下笔写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梦里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是晏几道赠给一个叫小苹的歌女的词,李承义将词中小苹二字隐去,换成了梦中。
写完对司理理道:“我在宫中常听司姑娘的大名,梦中不知见过多少回了。”
司理理正沉浸在这首词里,听得李承义这话,即便她风月场中掩饰惯了情绪的,也不免心下生情,粉面娇羞道:“殿下莫要拿理理开玩笑,我乃草芥之人,哪里当得这般……”
说到这里,司理理想到自己身世,一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承义本就为了改词随口一说,更不深究司理理现在想法,道:“司姑娘若对这首词满意,那咱们就说定了。诗会那日我让人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