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敲下去之后他突然发现,胸口硬邦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沈无咎将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感觉那好像是一本书。
正待他将书拿出来,帐篷突然被掀开,蒋先生缓步走了进来,径直坐到沈无咎面前,似乎也情绪十分低落。
“小哥,好些了吗?别害怕,老夫蒋万春,雍州栎阳人士,家中世代行医,不知道小哥你怎么称呼?”
“蒋先生您好,我叫沈无咎,也是一名医生,哦,不对郎中。”沈无咎没敢说自己是石家庄人,国际庄这种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估计没有太多人知晓,估计最多以为是一处石姓人家聚居的村庄。
蒋万春见沈无咎不愿言及籍贯,只以为他是因为害怕不敢说,便岔开话题说道:“那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沈小友吧。看沈小友也就十七八岁年纪,诊脉指法娴熟,用药也平稳妥帖,不知道师从何人?”
十七八岁?什么鬼?我看起来有这么年轻吗?要是我这么年轻恐怕没人敢找我看病了。沈无咎心中暗暗腹诽,但还是客气地回应。
“蒋先生过誉了,我曾在张平泉大师门下求学6年。”沈无咎将研究生导师的名字抬了出来,但估计对方也是没有听过。
“张平泉,大师?哦,久仰,久仰。”蒋万春假意奉承,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沈无咎能够感觉到,蒋万春肯定将导师当成是什么山野中的游方郎中了,或者干脆以为沈无咎在骗他。
“沈小友,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周人,也是被柔然人抓到军中来,做了随军郎中,不得已委身事贼啊。”
“是啊,都是为了活下去。”
“不过小友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军中也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大都是一些刺伤和劈砍伤,相信以小友的医术肯定能够应付。但是有一点,不要试图离开医营,否则,你懂的”。
“多谢蒋先生指点,小子记下了。”
见沈无咎惜字如金,蒋万春也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趣,只是告诉他卯时二刻起床便离开了。
沈无咎待四下无人后,取出怀中的那本书,借着帐篷外的月光看向封皮,只见红色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黑字“白莲医经”,封皮左上角还绘着一朵白色的莲花,可不正是他之前鉴定的那本书。
摸索着这本书的封皮,沈无咎百感交集,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是不是这本书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或许这本书是能够回到他那个世界的一把钥匙?
但当他浏览完这本书中的内容后,发现这就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医书,记载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病症和常用的药方,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沈无咎不信邪,尝试了涂水、滴血、火烤、吐唾沫等种种手段,可还是没有发现书有任何变化,折腾了半宿,直到军中沉闷的号角声开始响起。
接下来一连几天,沈无咎都在伤兵营中忙前忙后,也确实如蒋万春所言,这里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但每天的工作也确实不易。环境肮脏、污水与血水横流,语言不通,再加上这些受伤的柔然人脾气暴烈,免不了要受些气。碰到伤重不治的,可能还要被送他来的同伴揍上几拳。总之,现代社会的那些医闹,在这些野蛮的的柔然人身上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虽然忙碌,但沈无咎也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原来熬一个通宵可能要几天才能恢复过来,现在躺在帐篷里睡上两个时辰,立马又生龙活虎。
至于原因嘛,嘿嘿,在他第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具身体明显不是他的。早上洗脸的时候他也曾对着盆子里的水看了很长时间,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的面庞,脸色白晰,双眼有神,头发乌黑浓密,发质之好远不是自己原来那发黄发软的头发所能相比。这个发现也让沈无咎的心里略有安慰,最起码身体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这几天里,沈无咎无事之时,就会将那本《白莲医经》拿出来翻阅。这书非纸非绢,还防水,不知道什么材质所制,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书中的墨迹似乎混着什么油脂,显得乌黑发亮,并隐隐有一股香味。除此之外,沈无咎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小沈,去给士兵瞧病啦。”蒋万春的声音打断了沈无咎研究这本书的思路,连忙将这本书收进怀中起身相迎。
蒋万春看到沈无咎收起来的《白莲医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对走上前来的沈无咎道:“快走吧,营门口又来了一批伤兵,看来他们这次吃亏又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