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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近来已是中伏天,总是感觉一年比一年的热。

整个世界像是一个大蒸笼,我们只能躲在一个一个,带窗子的鞋盒里。成日开着空调,听着窗外的滴滴答答的的冷凝水滴在空调板、滴在窗外护栏、滴在楼下电车的声音。嗡嗡的空调外机声,已成为夏日生活的背景音,一刻也不停息。

地球像是一颗慢慢腐烂的果实,我们宛如一群等死的虫子。

记得笔者小时候,夏天似乎没这么难熬。

那时候,因为是放暑假,大中午的不休息,和小伙伴在村子里跑着玩。大人们都在睡午觉,或在家看地方台播的电视剧,村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我们从这个房子的阴影里,跑到到另一个房子的阴影里,在胡同里乱转。某个孩子边走着边讲着,这是谁谁谁啊,他家有个什么什么。笔者那会总是茫然的听着,觉得这人真厉害,村里的情况什么都懂。

有时候会从草丛里捡块石头,在人家的墙上乱划乱写,大家嘻嘻哈哈的大声说笑讨论笔迹。有一次,从房子里出来一个穿大裤衩的大人,他对我们训道,你们不要在墙上画了,大中午的都在睡觉,上一边玩去。我们才收了声,默默的换个房子阴影玩。

村里有一家人,他们搬到镇上去住了,每年只有过年回来贴对联才回来。于是,他们家的房子的外墙上,总是被画的满满的各种图案和文字。当然,小孩子够不到的高处,还是干净的。

偶尔,小伙伴们还要对这墙来上一泡。看谁滋的高的游戏太过幼儿,早都不玩了。以前村里的房子好点的,外墙带一层水泥抹灰,手抹上起砂砂的感觉。这种墙冲上去会感觉很舒适,比那种裸红砖墙的体验要好。它的水迹会很均匀的向外扩散,形成很漂亮的弧形。裸红砖墙就不太行了,水流顺着粗糙的墙面,流过一格一格的红砖和砖缝的抹灰,总是飞溅的附近都是。

一般小伙伴在冲水的时候,都是站立不动的,水流在墙上画出一个山峰的恒基,然后流到地上,浇灌着野草。有的小伙伴则一边冲水一边左右摇摆,希望能够浇到更大的墙面,画出一个更宽广的山峰。更有甚者,一边冲水一边走动,他可能不希望地上的小草沾上污秽的液体吧,竟能使一滴不落的全部浇在墙上。这种形状就比较怪异了,像是爬在晾衣绳上的丝瓜藤,长长短短的垂下须蔓;又像是倒着爬的爬山虎,参差不齐;有种肆意泼墨的感觉,很是奔放洒脱。

当然,除了在村里边瞎逛,我们有时也会到不远处的小河沟去玩。

夏天,孩子最爱的就是玩水了。这很危险,容易溺水,而且河里还会有蚂蟥。笔者村子附近的小河沟比较浅,趟进去的话,水只淹没到大腿左右,相对安全。对于蚂蟥,小伙伴,说是拿拖鞋对着伤口使劲拍打,那东西一会儿就出来了。所以趟水的时候,我们都不去草里,那里面有蚂蟥。

一般的玩水就这几个步骤,先是往水里扔一会石头,噗通噗通的扔一阵。然后是下水,穿着凉鞋或光着脚在河里趟一阵,互相撩拨着水,嬉戏打闹。有一次,大家在河里趟着趟着,忽然得今天这河水闻着总有股子啥味儿,而且上游飘下来好多小泡沫。一个小伙伴突然道:“是不是上边有人涮茅桶?”。我们赶紧上道岸边,骂骂咧咧的,结束了这次玩水活动。

通常趟水趟够了,就要到河边捉螃蟹了。那小河沟两边都是菜地或玉米地,靠近岸边的草都被除了,只剩浅水边的水草。我们便在河岸的黑泥里了挖,看见个小洞就挖,挖空了就在河水里洗洗手,接着找下一个继续挖。河水清清凉凉的,蹲在岸上挖半天也不觉得热。然而捉螃蟹最好的方式并不是挖洞,而是去另外一处河滩翻石头。

小时候,眼睛比较尖,可以很轻易的发现趴在石头缝里的螃蟹。若是看不到螃蟹,就翻石头。石头地下总是有的。对于用手捉螃蟹,也是有讲究的。你要从螃蟹的后面,用你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悄悄的死死按住它的背壳,让它它逃不掉。再慢慢的调整手指的方向,三个指头向右边滑,用你的手掌横着按着螃蟹的背。这样就可以用大拇指和食指,抓着螃蟹壳的两侧,把他抓起来了。螃蟹的钳子只能在前面夹,抓后背是绝对安全的。

这只是一种比较笨的抓螃蟹的方法。有眼疾手快的小伙伴,直接快速的手一伸、一抓,就抓到了,还不会被钳子夹,是有些运动天赋。而且经验丰富的小伙伴甚至能分出螃蟹的公母来,笔者是分不清的。又一次,一个小伙伴大喊,“我抓到一个大老母”,笔者过去稀罕稀罕,却也看不出什么。

抓来的螃蟹一般玩一会就扔掉了,这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也不会吃。又一次,捉了一个个头大的螃蟹,放在煤球火上烤。那个螃蟹壳一考,就会散发一种独特的味道。具体什么味,笔者记不清了,已经好久没抓过螃蟹过了。烤完之后,掰开壳,里面烂七八糟,看着就不能吃的样子。螃蟹大钳子烤着烤着就掉煤球的孔里了,烧的通红,化作灰烬。至此,从向河里扔的第一块石头到煤球炉子烤螃蟹壳,去河边玩耍的活动才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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