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千古兴亡,尽在拂尘挥洒间。上古开天以来,万年间兴亡过手,如一羽毛。因之,儒释道尽显,三教共存天地间。但于万民而言,只是,天怕浮云地怕荒,鱼怕垂钩雁怕伤,草怕严霜霜怕日,小孩子就怕晚来的娘。做官的就怕民不正,君王怕国乱没有忠良。
耗子怕猫猫怕狗,小鸡子最怕黄鼠狼。然中原大地改朝易主已过百年之久,玉朝江山稳固,盛世尽显,随眼可看万世。如今太后秉政,九龙临朝,我等怎能不观此图景,唯愿我朝太平,太后千岁!”
御京天桥的说书先生总是用这样的言语开启今日的传奇小说,当然这也是皇城天宫敬事房的要求。对于这座东方世界最传奇最神秘的城市,御京城的明面有着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阔绰,但是暗处却充斥着一份阴毒。而这份阴毒此时正盯着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等待着那总会来的一声。
这位美颜的妇人就坐在二楼正中间的包房内,淡蓝色的丝绸围帐让他得体的举动若隐若现,只有那金眼袋飘出的阵阵白烟缭绕于围帐之上,竟带着阵阵甜味。台前的说书先生奋力的说着,大汗淋漓,不时斜眼看向包房,汗水已然打湿了手中别扇。
“总管,皇城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随从走进包房,隔着围帐轻声说道。
“太后让我回去?”略带怪异的声音从围帐中传来,似乎夹着嗓子。
“太后说,总管今日不舒服,就没必要去请安了。”
一阵轻笑传来:“咱家今日,确实不舒服。”
随着话音而落的,是围帐撕裂开的声音,缭绕于头顶的白烟瞬间变成了深红色,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惨叫声。书馆楼上楼下的宾客与侍者尽数抱着喉咙,惨叫倒地,口喷献血而亡,整座书馆霎时间成为一处地狱镜像。在这淡淡得,红色得甜味之中,那位妇人步步走下台阶。说书先生依旧奋力的说着,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已然口不对词,结结巴巴。妇人走到说书先生的桌子前,一双灵动的眸子眨了眨,竟然像小女孩一般撅起了嘴巴。她的一头长发斜着披在左肩,淡蓝色的长斗篷包裹着他高大的身形,依旧举止得体,美颜异常。
“郭先生当真是关内说书先生中的榜眼,这吸引来的都是非富即贵。”
言罢,妇人从说书先生的手中夺过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惊堂木猛敲了一下。
“且听下回分解。”
在妇人温柔的笑容中,说书先生眼前一黑,趴在了桌子上昏死过去。妇人轻轻笑着,竟又摸了一摸说书先生的头,竟无意间发现这位先生带着假发,假发下是光头一个。霎那间,房中的笑声如同鬼魅。妇人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眼袋,伸出手来接过女侍从递上来的东西。那是一根梅枝,其上梅花正盛。
“总管,门外左右大街的店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是吗?”妇人抚摸着梅枝,“你们有我清理的干净吗?”
这带着少妇嫉妒似的提问让女侍从也莞尔一笑:“那自然不能和吕总管相比,手下人还是要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