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个少年推了芙拉的后背一把，意思是让她去给方追解开绳子，同时还给了芙拉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去我们的地盘上安全一点。”为首的少年对方追说，用的居然是流利的黄金语。

方追站起身打量这个营救小队，都是孩子，为首的少年年龄最大，但是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手持各种刀具，说是刀具，也不过是被磨得锋利的铁片，握柄处缠绕着破布。

“好。”方追点头。

方追跟着一行人在凌乱的棚屋中穿梭，一路上，他们都注意避开有人的地方，炽星的光芒越发黯淡，眼前的景象也越发凄惨。

房屋变得破败，看到的人也更瘦削，甚至有不知死活的人躺在阴暗的角落当中。

终于他们到了地下城市的边缘处一座阴暗但是不那么破败的屋子里。

“我叫奥尔。”为首的男孩向方追伸出手。

“我是方追，芙拉应该提过了。”方追同他握了握手，仔细观察他，方追发现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枯瘦，身上有些肌肉。

“欢迎来到鼠城，我们谈谈生意的事情吧。”奥尔直入主题。

“这里够隐蔽吗？我看这下面挺缺食物的。”方追谨慎地问。

“放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奥尔看起来很有自信。

“那好。”方追说着将昨天购买的粮食，还有一直存放在神秘庇护所里的食物一样样地传送到墙边，包括饼干，面薯，腌菜，肉干，和两大罐骷髅果的汁液。

奥尔和一众孩童的眼神逐渐变得吃惊，不知道是惊讶方追能够凭空变出食物，还是惊讶于食物本身。

“哈那！”奥尔手指向方追，大声说。

其他孩子也都小声念叨这个词，黑暗中，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方追。

“哈那是什么意思？”方追问道，语气有些急促。

“是希望的意思。”奥尔回答。

“那你知道喝彩堡语里哈娜的意思吗？”方追继续问。

“别的词语我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老师说过，所有语言中的'哈那'，都是希望的意思。”

“希望吗？”方追低声说，像是在问自己。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少女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关切地看着她的样子、少女让他狼狈躲闪的猛烈攻势、在人群中掀起血腥风暴的身影，还有二人最后的对视，被深渊中怪物凝视的感觉。

将纷杂的念头驱逐出脑海，方追开口：

“老师？你们这里有学校？”

“我父亲以前是上面的贵族管家，可以去上学。但是某天我的父亲，被心情不好的老爷活生生地喂给了他的宠物，我也被丢了下来，靠兄弟姐们才在这里活下来。”奥尔摇了摇头，环视四周安静的孩子们。

他平静地叙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或许这个在鼠城艰难求生的孩子，和上面无忧无虑的少年，本就是两个人。

“谁杀了你的父亲？”方追问。

奥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答道：

“西格。”

“没想过报仇？”

“我现在这种处境，复仇是我无法负担的奢侈品。”

“我帮你杀了他。”

奥尔惊讶地瞪大双眼，他本以为方追问那个问题是怕得罪贵人，想和他划清界限，脱口而出问道:

“你想要什么？”

“你以后要为我也办一件事情。”方追不知道自己想让奥尔去干什么，为了让奥尔安心些，于是做出一个约定。

“没问题！”奥尔郑重地回答，这一刻，他与之前的自己重新联系起来。

“你们是怎么在这里占到地盘的？”方追换了个新话题。

奥尔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