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拍了拍她的手背:“阿拙,伤心了?”
戚东雨摇了摇头,“伤心是因为得到的不如期待的多,我对他早就没有期待了,何来的伤心。”
容泽摸了摸她的头,说:“那就好,在哥哥这里随时可以哭鼻子,你要想你娘了,等这段忙完了,就带你去看她。”
戚东雨怕触碰到容泽的伤心事,低声说:“哥哥,娘不孤单,现在姨母也过去陪她了,她们又可以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容泽浅笑道:“是啊,他们在天上相聚,我们在这里不离不弃!”
戚东雨看着他,用力地点点头。容泽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说,“阿拙,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戚府那个发现你母亲投湖的打更之人很可疑,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说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人居然得了时疫,不治身亡还不让人探视。”
戚东雨说:“这么巧?”
容泽说:“你也觉得巧?且不说他已经是富甲一方,他府上下人没有一个人得时疫,他一个富贵老爷去哪里感染时疫?这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戚东雨低头沉默了片刻,说:“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我希望阿娘没有抛下我,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丢下我走的,可是我又很心疼,如果别人害了她,她是不是很害怕很疼很痛苦才死去的?”
容泽也低着头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呢,他亲眼看着父皇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分一份痛苦走。
半晌,容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阿拙,你说你娘给你留了遗书,但是却是戚成义给你的,这不是很奇怪嘛?你娘那么疼你,和你父亲那么疏远,给你的遗书为什么会通过你父亲?如果是你父亲去你母亲房里拿的,或者是下人发现的,当时那么混乱,时间那么紧迫,发现有人投湖不是应该找大夫,为什么会去搜你母亲的房间呢。”
戚东雨看着容泽,“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我没有想过。”
容泽牵起戚东雨的手,握在手心,“你不是没想过,你是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罢了,你不敢细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想起来就是痛和悔恨。”
戚东雨说:“那你呢?你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刺客杀害,文武百官天天提醒你,你不得不时时回想着细节,你难受吗?”
容泽说:“难受?从万民拜我为元和帝的时候,我就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看吧,就是吃饭,也不能只吃自己喜欢的,给人看出来喜好。”
戚东雨心里有点发堵,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说:“所以你才要和我吃饭,你吃你喜欢的,我吃你不喜欢的,吃完宫人来收拾的时候不就看不出来了嘛?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容泽哥哥,永远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生气捉弄我。”
容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我可不敢捉弄你,从来没有讨着过便宜!”
戚东雨笑着躲开,清清嗓子,正色道:“看来差不多,我也应该回戚府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