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炮道:“哎,大忽悠,你可——可不厚道呀,这件事明明是我挑的头。”
葛全知道:“你说话吭哧瘪肚的,大伙儿听得着急。”
葛全知道:“来,大家都坐好,听老师给你们上课。”
众人于是围拢过来,席地而坐,乖得像一群小学生。
慕容娜娜和金莲不由相视一笑,真没见过这号男人。
葛全知踌躇满志地打开信,看了一会儿,愣没吱声。
马大炮道:“咋不念呢?还——还说我吭哧瘪肚呢。”
葛全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不得先大概捋一遍,酝酿一下感情嘛。”
老三道:“那得酝酿多长时间啊?要不俺们先睡一觉去。”
葛全知道:“好了,下面正式开始。”但见他双手执信,似模似样地读道:“贤弟如见,恕愚兄如此相称,然贤弟既以此示人,愚兄若贸然改之,恐显唐突。”念到这儿,葛全知问道:“能听懂吗?”
老三道:“葛先生学问大,给解释解释呗。”这边葛全知开始解释着。
那边慕容娜娜则向金莲投去询问的目光,金莲刚开始也有些发蒙,但旋即她就反应过来,她又在慕容娜娜耳边小声嘀咕着。
这时,听葛全知继续念道:“与贤弟虽小别一天,但愚兄却感觉好似过了一年。贤弟之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辗转又现。相见时难别亦难,昨日分别之际,别看愚兄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无比煎熬。本想邀贤弟共饮一杯,然萍水相逢,焉敢造次。这令愚兄追悔莫及。”
念到这儿,葛全知又停下来,问道:“怎么样?这段能听懂吗?”
老三道:“差不多。”
葛全知道:“行,有进步,大炮,倒杯酒,润润嗓子。”
马大炮递过酒,道:“这老师好呀,上课,就着——就着五粮液,读着——读着情书。”
葛全知继续念道:“愚兄昔日游万泉,但觉山亦青,水亦秀,花亦艳,气亦清,声亦悦。可昨日贤弟一进谷中,就令其颜色全无仪态尽失。呜呼!闭月羞花难描画,疑似仙子落人间。至此,愚兄方感悟到,往昔屡次涉足于此,就是为了等待与贤弟相会的这一刻。冥冥天意中注定,茫茫人海中相逢,刹那辉煌,天地间只有你我。”
葛全知又问道:“怎么样?”
马大炮道:“写得太——太好了。”
葛全知继续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这相聚又是如此短暂,如昙花一现。你悄悄地走了,正如你悄悄地来。长夜漫漫,你叫我如何熬过今晚,又如何面对明天。”葛全知停下来,整口五粮液。
马大炮道:“我也来一口吧,整得我都——都快哭了,你们谁还整?”
“好伤感,我也来一口。”
“情深谊长,咱也整一个。”
葛全知举杯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来,都干了。”
葛全知干完杯,回头见慕容娜娜和金莲笑盈盈地看着他,也龇牙一乐,然后道:“怎么样?还演不?”
慕容娜娜道:“演得这么好,继续呀。”
“演什么——演?!”马大炮有所醒悟,趁机一把夺过信,他一看,叫道:“哎?这儿只——只有一首诗呀,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啊!你个大忽悠,就这么——这么明目张胆地忽悠我们,浪费我们的感情,白赚了我们大把——大把的眼泪。”
那边慕容娜娜和金莲已乐得花枝乱颤。
老三却意犹未尽:“那这首诗应该是真的,快给俺们念念。”
马大炮道:“好,咱们书归正传,现在才——才开始正式宣读,刚才是大忽悠自己虚构的,不——不算数。”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咱也润——润嗓子,顺便也——也酝酿一下感情。”
他又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然后道:“好,咱们开始。相——相——相——相——相——”他一连说了好几个“相”,可就是说不下去,憋个脸红脖子粗的,把慕容娜娜和金莲逗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
何二忍无可忍,他一把夺过信,道:“瞧把人急的,我来念。”何二虽没有马大炮说话有趣,也没有葛全知口才好,但他的声音却是最棒的,浑厚而有磁性,还带着胸腔共鸣。
但听何二抑扬顿挫地念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李伤隐。”
听何二读完诗,慕容娜娜笑着对金莲道:“小时候,是不是一上课就打瞌睡?”
金莲羞道:“人家压根就没念过几天书。”
方才,金莲看信时,以她的学历,是看不大懂的,没辙,她只有背下来,所以,就这几行字,还看了老半天,即使如此,她还记错了一半。
这边马大炮打自己一嘴巴,自责道:“瞧你这张笨嘴,平时说话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一到正式场合就卡——卡——卡壳了呢。”
何二向慕容娜娜请示道:“主子,这封信怎么办?”
慕容娜娜道:“你先保管着,回去交给纪大人,他不是正在编撰{诗词全库}吗,让他把这首诗也收录进去。对了,还有那位小弟弟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