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万里见主子受伤,目眦欲裂,心急如焚下恨不得代其受过。
当即将鱼竿甩出,直插扎髯大汉太阳穴。
这一击已然使出全力,劲风带啸。
扎髯大汉不敢再上前补招,连忙转身,头颈歪向一侧,堪堪躲过这惊险一击。
褚万里手腕发力,杆稍一转撩向对方胸前,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一招接着一招,完全是不要命打法,只攻不守,
扎髯大汉被打的方寸大乱,提棍在身前抡圆,只能被动招架。
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十余招。
秦红绵眼见段正淳为了救她不惜以身涉险,用身体挡下了凶猛一击,虽然她已脱困。
但也一时手足无措。
心头大乱下任段正淳躺在她怀里,此时竟完全忘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呲喇’一声响起。
秦红绵抬头望去,见褚万里被两个汉子围攻,袖子被对方长刀砍下一截,隐隐有落败之势。
她明白若是褚万里落败,在场之人根本无力对付泰山三雄。
随即不再迟疑,只见袖袍挥动间,两支毒箭已然发出,向方脸汉子面门,胸膛扎去,去势迅疾,角度刁钻。
方脸汉子听闻破空声袭来,暗叫一声‘不好’。
可此刻抽身躲避,多半要扎到身后大哥身上,只好将还未使完的一刀顺势一拐,临时变招,将刀从身前抽回。
挥舞钢刀将两枚毒箭拍飞。
远处传来‘噗噗’利刃贯体的闷响。
只是声音不大,战在一起的几人压根没听见。
就算听见也根本没空理会。
秦红绵见段正淳双眼紧闭,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心绪大乱,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点点滴滴。
虽然认识仅有半天。
两人却像认识多年,可以命相抵的知己。
初次交锋,是被迷晕后醒来时,两人产生误会交手数招,可他却处处让着自己一味躲让未曾还手。
始终护着给自己熬的汤药,那时她并不想喝,也不想领这份情。
后来,与他得两位家臣发生了几次争执,他都帮人不帮理。
秦红绵心里明白,几次是自己无理取闹,赌气不愿意承认过错。
但这个男人始终愿意相信她,愿意跟她站在同一战线。
最后,嫌他啰嗦才喝了药,实力低微还想着为自己护法,碎嘴子吵的人心烦,可说的却都是些没听过的稀奇怪事,引人入胜,津津有味。
诸多神秘讲的有须有尾,虽难辨真假,却也能自圆其说。
当真渊博之极。
交战时见自己有危险,拼命上前舍命抗下重击,明知危险还以身相救。
当真有奋不顾身,甘愿为人献出生命的傻子?
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可我见他第一眼时只觉讨厌,想狠狠教训一番,并无甚心动感觉。
秦红绵抱着段正淳在一旁思绪纷纷,偶尔会发出两枚毒箭帮褚、华二人解围。
华褚二人倒也未落下风。
忽然,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厅下双方都蓦然停手,谨慎起来。
从窗户和门缝瞧去,只见外面有人影晃动,都带着火把,腰间悬着钢刀,仔细听来竟有十数人的样子。
少倾,外面十余人已到门口,借着屋内烛火,已隐约可见来人样貌,身着衙役官服,腰挎牛尾刀,一脸威严。
正是先前报官后吃吃前来的官差。
此时屋内众人见此神色各异,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带头的扎髯汉子行事果断,知道不宜久留。
“走”
连忙收起铜棍招呼兄弟向窗户奔去,其余两人也早有准备,紧随其后而去。
三人本有官司在身一路走来尽挑小道行走,运气好了碰着路人干一票也能快活几日,凭着小心谨慎一路也没出甚差错。
如今见官差上门,官匪不两立,自是不敢多留,随即准备破窗而逃。
华赫艮和褚万里见官府来人,形势急转优势在他们,自不会让两人轻易逃脱,冲身上前想拦下三人,大喝道:
“想走?吃爷爷一杆。”
华褚二人分别挥动铲、杆阻敌,方脸汉子和矮瘦男子听得背后劲风响动,连忙回身招架,挥刀格开飞来的兵器。
如此一来,两人逃遁的身形受阻速度大减,一颗心直往下沉。
盯着华褚二人的眼神越发冰冷。
奔到窗口的扎髯汉子见两个手下被拖住,本想弃之离去,但随着想到什么,转身将铜棍握紧,拔足冲阵救人,手腕一翻长棍横着向褚万里扫去。
褚万里受伤在前,此刻应付已是吃力,又见铜棍冲他而来,心下发苦。
他不敢大意,将杆子收回胸前用粗硬杆身全力抵挡。
砰的一声褚万里后退两步勉强站定。
还不来得及换招,扎髯大汉脚踩地板飞身而起,在半空使出鸳鸯连环,双脚重重踏在褚万里的鱼杆上,一脚重过一脚。
受到此等连击,褚万里再难以支撑,一口鲜血喷出,委顿倒地。
华赫艮见同伴遭此重手,顾不上其他连忙抽身前去相救。
泰山三雄无意恋战,手中铜棍抡圆,将华赫艮堪堪逼退。
相视一眼后,先后撞破窗户逃之夭夭。
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门口官差才上前盘查。
几人进来早见到了华褚艰难对抗三雄的情形,只听说恶犯是店家两人,眼下战成一团的五人衣着华丽,打扮不似商贾之流。
一时分不清场面上的情况,未上前插手,交战的五人身手不俗,自然不愿随意掺和进去,万一受伤就不划算了。
再者,他们端的是官家饭碗,每月拿固定俸银,属于钱少事多的行当。
这点俸银拼个屁的命。
当然他们这行也有好处,干着体面,偶尔还有人孝敬。
时间长了自然摸索出了其中的门道。
局势已定,才站出来。
“是你们报的案?”
“是,你们不帮忙站着看戏?”
“不是说犯事的只有两个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来.....还好我们没插手,不然将你俩当成那歹人,岂不.....”
“我们这装扮行径像歹人吗?那三人满脸横肉显然是盗匪强人一流,你们官差连好坏人都分辨不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要是能从面相打扮辨别好坏人,那还用官府侦查办案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