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幻觉！

我的牙齿开始无法控制地上下打架。仿佛在重复某种信仰，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别多想，这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

可是那真实至极的脚步声令这样苍白的话语再无法拥有力量。

......

只是幻觉，对不对——

背后传来一声低吟。那声音非常厚重，却让我的思绪一下变得轻盈而遥远。我愣住了，所有情绪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惊讶。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在操控我的身体，反正不是我自己——

然后我转身，看见了它。

你是谁？

在“第一次”望见它的眼睛时，我竟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它眼睛极为澄澈，底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而温柔的鹅黄。它的目光正如它的眼睛一样温和。在它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凶兽应有的凶狠与残暴。

可是，它的模样却是那样悚人。

我的视线顺着它的眉眼描摹下去。

吻部。

胸膛。

前肢。

最后回到硕大的头颅。

我这才发现，它原来有一圈如雄狮一般的鬃毛。

再看头顶，是只有龙才拥有的金色犄角。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话。

“N大，对，就是我们所站的地方，曾经出现过一只长相奇特的动物，身子很长，但上半身是很粗壮的，下半身就像条蛇，它的面孔非常奇特，非虎非狮，跟熊有点像，但又不是，头上还有犄角......”

我像是被惊醒了，又好像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眼神下意识追寻它隐匿在黑暗的下半身。

忽然，它动了，低吼一声。

我惶惶地看向它，发觉它歪着头，流露出十分自然易懂的神态。

疑惑。它在疑惑。

而仿佛为了确认什么，它眯起眼睛，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实在禁不起它这样靠近。

我摆摆手，下意识后撤了几步，想要拉开距离。

撤了几步，忽然一脚踩空——

我还没来得及骂，又他娘掉进去了......

还好这回没怎么呛到，又因为掉下来时角度巧妙，我面前即是光滑的潭壁。我在水里闭着气，干脆扒着潭壁的凹槽，想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