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感觉尤修塔先生应该是个思想巨人般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有……选择恐惧症呢。”在两人的房间中,崖下对崖上说。
“这并不影响他是思想巨人这件事,他是伟大的。”崖上回答。
“昨晚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崖下崛突然想到什么,问向他。
“我这人的特点就是从不隐瞒。”崖上复明若有所思地说。
“那倒是说啊。”
“我现在不能说。”崖上看上去很担忧。
“为什么?”崖下不解地问。
“因为我还不知道他所说的含义,我怕告诉你了意思有偏差。”崖上回答。
脱口金·尤修塔在当年做出了那个“艰难的抉择”之后,彻底地感知到了对自己宿命的无力,从此他做任何事都觉得自己在冒名顶替,自己根本不配出现在历史中,即便将来做出多少的功绩,他都不认为自己能享受这样的成果。从那时起,他就患上了严重的选择恐惧症。
昼夜更替无数,时间疾速流逝,每个人都终将会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那句“我会放大你的力量”不断地在崖上复明的耳边响起,那回音持续了五年之久,始终没有消散。
深沉的震颤,整齐的脚步,代表艺术的黑色旗帜在队伍的前端。1776年8月1日,B.C.党正式成立了。五年前的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尤修塔先生,今天,他们共同成就了黑衣。
“听从指挥!”枪响在店铺门口四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衣党是在赫国先登陆的,随后才蔓延向了安国。
成年后,崖上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通过一个巨大的帮派来宣扬艺术,因为在赫国只可能通过帮派来宣扬一件原本不被接受的事物,如果帮派足够强大,那么这件事物也会渐渐被接受——这就是属于他的使命。
饭店里,几个安国人与赫国人打了起来,拽着头发,眼神里好一股狠劲,店员也很蛮横,把那几个安国人拽着,拖了出去,在门口正巧碰上崖上。
“安国的小子?我希望你不是搞艺术的!”声音粗犷的店长喊到。
“关你什么事?”崖上愤怒地回怼。
“嘿哟!你小子还有脾气,安国的混混!我手里可是有家伙的!”店长掏出一把古董左轮转了几圈,朝他撇了撇嘴。
“警告你!我是帮派人士!”郝赠僧提高音量喊到。
“黑帮!哈哈哈哈!你别逗我笑了!”店长又爆发出那种断气般的笑声,“赫国黑帮,有涅弗茨的金河帮、艾思奇的人肉帮,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便是郝赠僧第一次来到“安提阿尔特大饭店”时与店长的对话,这家饭店也是当年阿吉弦来过的,如今已经成为赫菜的象征,店长虽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洗礼,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却仍然没改变他顽固的反艺术思想。
迷幻的灯影下,姹紫嫣红的大饭店里,人影交错随着爵士音乐起舞,筹码与钞票摩擦着发出响声,店长正与老客碰杯,却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哎呀,这不是安泊徘的崖上先生吗?来杯云层酒吧,不收您钱。”饭店中,店长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邀请郝赠僧入座。优雅的身影缓缓走向柜台,轻拍黑衣上灰尘,微微鞠躬,扶了扶单边金丝框眼睛。
“你的态度变了?”一身黑衣的崖上用平淡却能杀人的双眼看着店长。
“这……您之前也来过吗?我是看了报纸才注意您的,您和崖下先生放一起,可是现在全国最强大的帮派啊!”店长满脸堆笑地说着,额头却已经冒汗。
“不对啊,不是帮派。”崖上用一种困惑的表情平淡地说着。
“不管您是什么,黑衣组织都是最强大的!……”店长一边在他的杯子里倒酒,一边尴尬地说,“云层酒,我们店里最高等的烈酒……”
“你废话真多,连我酒精过敏都不知道。”
“砰”地一声巨响,店长保持着笑容的脸上,额头中央的一个血红的孔洞异常显目,从中流出的鲜血划过脸颊,在僵硬的笑容上留下一道腥红的痕迹,店长就这样保持着微笑着倒下。“谁叫你当年那样对阿吉弦,又是谁叫你前些天那样对我呢?”崖上的心中这样想。
反艺术的店长死了,没有惊叫,没有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