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流萤坐在扶椅上,又将双腿搁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端起茶壶倒茶水,喝了起来。
“好茶,真是好茶。”
见白流萤这般事不关己的态度,思韵晚侧过头瞟了她一眼,明显十分不悦。
“师父当真不打算带我走?”
“我如何带你走?”
“那师父真要将我一直留在这宫里?”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能进宫照拂你一段时间。”
说到激动之处,白流萤放下手中的茶杯,站直身来,拧紧了眉头。
“师父当真无法了?”
思韵晚垂下眼,稍稍低头,不再看她,语气也变得无力了。
“我也想带你走,带你回青云山,亲自看着你,护着你,直到你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可是……”
说到这里,白流萤看见思韵晚那失落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于是她上前轻轻拉起她的手,将符纸放到她手里,继续柔和地说道:
“天家之势,大于江湖。仅凭为师一己之力还抵抗不了这天家啊。”
“还请师父教陡儿画这千里符。”
思韵晚将符纸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道。
“想通了?”
白流萤轻轻地拍了拍思韵晚的肩膀。她本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也极少同人这般温柔讲话。
可是对思韵晚总是很特别。
虽然平日里对她十分严格,但也不愿意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况且她还是她养了十年的孩子,从小看到大,又怎会忍心打她骂她,让她受苦呢。
见她如今想学符,也是打心底里高兴,亦或者是欣慰。
“嗯。”
得到了思韵晚肯定的回答后,白流萤转过身,坐在茶桌旁。
又幻化出几张符纸铺平,教她画起符来。
……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思韵晚终于是学会了这千里符的画法,也能成功地使用。
只是……
“师父,为何徒儿只能将字写在纸上,而师父刚刚却是能凭空显出字来?”
闻此,白流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你道行不够。”
御空写字之术只有修为够高才能使用,而思韵晚嘛……
“这千里符你已学会,日后可随时给我寄信。”
“嗯。”
“对了,今日许应辰自山中来信,他说他想见你一面。”
听到白流萤说到许应辰,思韵晚她瞬间有了精神。
“何时?”
“后日。”
“为何是后日,明日不行吗?或者现在呢?”
“你傻吗?”
白流萤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继续说道:
“后日是七夕灯会啊,那时宫里宫外肯定会忙的不可开交,正是混出宫的好时机。”
闻此,思韵晚在身上摸索着,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白流萤。
“这是?”
白流萤接过玉佩,质感不错,圆滑有光泽,没有一点瑕疵。
看起来并不便宜,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这是太后赏赐给我父亲的,那日临走时,他又交给了我。”
“有甚用处?”
“此物可以是通行皇宫的凭证。”
听到这里,刚刚还将玉佩抛起来玩的白流萤,立马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生怕它摔碎了。
“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不见你早点拿出来?”
“师父未曾问过,而且,师父进出宫应当不是难事,这玉佩对师父没什么用处。”
“在这宫里,还是低调一点好。若是常常使用法术,引人注意,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算计。”
听到这里,思韵晚不再多说,拿回玉佩将它重新别好在腰间。
“后日出宫,师父可要随我一起?”
“自然,后日皇城天桥处画舫,许应辰会在那里接应我们。”
“好。”
白流萤站起身,抛给思韵晚一个小铃铛。
“这又是何物?”
“这就是一个小玩意儿,只不过这里面被我施了些法术,响起来时会散发出灵气,只有青云山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气息。”
“为何给我此物?”
“灯会热闹,怕你走散。
好了,我一个当下人的,在主子屋里待这么久,总归还是不妥当的,就先走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嗯。”
话落,白流萤抬步离开,顺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