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晰和朦胧不应该是一对反义词，局部的清晰才有相对的朦胧，就像这夜色里，河水在月光照耀下翻动起来的部分变得清晰了很多，但是这一切依然笼罩在夜色里，让没有被月色照亮的河水变得朦胧，清晰和朦胧的对比让河水在流淌时仿佛在闪烁，波光凌凌，让荆英杰忍不住停下来，让自己慢慢融入这夜景里。

“为一计划”已经进行了三年多，实际的进展却不大，核心的问题是对收集人脑信号的解析，换了很多种算法成效都不明显。也可以说整个系统都存在问题，因为不能精准收集想要的信号、也不能完全识别收集的信号，解析的话也就变得很困难。

“要让人脑和万物相连，真的能实现么？”荆英杰像以前无数次的一样，又开始了动摇，也像以前无数次一样，短暂的动摇过后，他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只要一天没被证实不可能，那就是可能！”

荆英杰张开双臂，仿佛想拥抱着世间万物，让自己重新振奋精神。只是他忘了，自己怀里还有一个包，一个装着重要研究成果的包。双臂刚张开，荆英杰就感觉到包从手臂滑了下去，然后就听见了包落水的声音。

荆英杰一个激灵，赶紧往河道边跑去。为了景观的需要，这座桥设计的是座拱桥，下桥还要不少时间，荆英杰只能眼睁睁看着包顺着河水一路往下飘走，他就一路跟着，沿着河道追，直到他看见顾奈青把包捞了起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收拾完东西来赶上荆英杰的一群人，只看见荆英杰往回家反方向跑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们赶紧跟了过来，正好也追上了荆英杰，算是当了证人。

“给”，顾奈青把包还给了荆英杰，荆英杰赶忙打开包查看里面的文稿有没有湿，这时候才觉得助手给自己买个防水包是多么的明智，水没有浸进来，文件完好无损。

“感谢你”，荆英杰伸出手，顾奈青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动作握上了荆英杰的手。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荆英杰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说道:“作为感谢，欢迎你明天到我们实验室参观！”

“你住在哪里？”荆英杰接着问到。“基地宾馆”，顾奈青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但听到荆英杰的提问，很自然地就回答了。

“好的，明天早上10点，我让人来接你。”荆英杰说完，带着资料就转身离开，追他的一群人也跟了上去，只留下一个人记录了顾奈青的联系方式，也很快离开了。最后，小亭子里人只留下顾奈青独自发呆。

第二天早上，顾奈青还是坐上了来接他的车。车程不长，之所以要坐车，是因为沿途要过几个检查卡口，坐在车上能省不少事。

车停了，顾奈青走下车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他昨天参观的还要大很多的建筑，门口却不对称地有一块小的牌子，上面写着“脑信号采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