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同伴持续沉默,席德继续询问:“散兄和渡鸦伙计,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啊?”
“要不,再去凿一凿那个审讯室?”散野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你完全是把人家当哈士奇了啊!”渡鸦针对自己主人所用的某些字眼展开了吐槽。
“也行吧。那里确实是唯一不同于此处的地方了,说不定......”席德边说边转过头来,话音却突然中断了一下,“呃......散兄你的背后好像有什么......”
突入眼帘的人形吓得后知后觉的席德浑身一哆嗦,他强忍着恐慌将没说完的二字给说了出来:“东西。”
渡鸦闻言当即心头一惊,散野更是觉得体内血都凉了大半。
他俩内心生出同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连绝对防御都没有觉察到?”
抱着这样的疑问和令人炸毛的恐惧,渡鸦瞬间做出反应,将身子猛然转过。
而散野则是缓缓地,缓缓地扭过头——
只见离自己不过一米之处,正站了一位披着亮黄色斗篷,将头埋得很低的中年女性。
很显然,对方这身打扮就是为了与环境融为一体,好不易被人发现。
这也充分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哪个地方,开始跟在散野他们身后的。
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
真正令散野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是,身前这个面容憔悴,体型高挑的女人所裸露出的少部分皮肤上,有着隐约可见的青色鳞片......
见跟踪行为已无须再进行下去,女人缓缓将头抬起,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啊,错不了。
这灰色的竖长瞳孔,延长到鼻翼的翠绿色眼影,以及对方有意无意吐出的红色蛇信子......
毫无疑问,来者正是十考官之一的“阴险如蛇”——巳柳。
什么?你问我“柳”和“六”也不同音啊!抱歉,我可没说过吴笛取的名字必然是和地支顺序的数字相同发音的......
总之,再看回散野,仅仅一瞬间的照面,他就已经被吓得大脑宕机,面部失去血色了。
不过,他虽不是什么胆大之人(甚至算胆小),但也绝非如他先前所自嘲的那种,受到巨大惊吓会直接丧失行动力的人。
虽然脑海仍是一片空白,但凭借着危机状况下的超强本能,散野还是飞速后跳了两步,与巳柳拉开了身位。
这还不够。但见他举起右手,比出“手枪”的手势,立即朝对方发射了几道黑色的光束。
“三重黑暗!”他不知羞耻地高声吼出自己的招式名,以此壮胆。
巳柳面对高速袭来的攻击,阴冷的神色分毫不乱。仅是轻轻扭动了几下身形,便简简单单地将其躲过。
整个过程她连头和四肢都未曾活动过一下。可想而知这副躯体究竟有多么的轻盈,多么的柔软......
一旁的席德将一只大手放到散野左肩上,空中的渡鸦也站回他右肩。
在感受到来自同伴的支持与安慰后,散野也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何绝对防御一直没有察觉到巳柳的存在——因为对方一路上一直在掩盖自身的敌意。
这,是一个何其老练的暗杀者才会具备的素养啊?
曾在某时,散野还有过类似的经历......
没错,正是现实世界的昨晚,入侵到家里来威胁他去学院的那个神秘女人。
眼下,巳柳的存在给他带来的感觉,就与昨晚那个女人十分相似。
她们是同一人吗?不,不是的。外形和气质相差得太多了。
那么,这二人到底有什么隐藏的联系么......
然而巳柳可不会这么好心,给对方留一段思考时间出来。
只见她瘦长的右手从斗篷内完全伸出,赫然握着一把木制细剑。
随后,又将自己柔软的身子半弯,拿剑的右手举到胸前,瞄准了散野心脏部位。
摆好架势后,巳柳立刻发动了攻击。这速度,只怕是不比“三重黑暗”要慢!
未等散野的绝对防御发动,席德抢先一步用手死死握住了刺来的剑身。
可明明只是手掌被擦出一道伤口,他却觉得全身都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就是校长的眷属嘛......实力果然恐怖。
“呵,有几分胆色。”巳柳用她那冷漠的声色赞扬了一句。
“哈哈,多谢考官大人夸奖!”席德大吼一声,给自己壮了壮气场,握剑的右手仍是不肯放松。
不光如此,他还将锅铲用嘴咬住,并向前跨步,用空出来的左手扣住了巳柳的臂膀,然后硬生生带着对方朝前狂奔,远离了散野。
巳柳也不反抗,只是静观其变,想看看这个新生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确认自己的方位离散兄足够远后,席德松开了口中的锅铲,用左手将其接住,随即开始对所站的地面进行起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