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要开口,却听嘘的一声。
这些是机构的内部,但只是一小部分。
“等等,这机构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当初加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他顿了顿,“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人类。”
脑子莫名乱成一团,身体不知怎的也很累,只想睡觉。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不再有任何声音,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脚底下的路。
我的潜意识在找人,却什么也没有。
还是说我置身于幻梦之中。
—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附近的房屋都被埋藏在这雪景之中。
我正身处于一家客栈中,清闲的烤火,我忘了为什么在这儿了,周围熟悉又陌生。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我很焦躁,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没干。
我离开了这间温暖的房屋,朝雪景中走去。
明明是白天路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焦躁的心才得以缓解。
一切都很平常,直到我走到一个矮小的平房前,我才明白这种焦躁从哪来。
这是凤水村的仙堂。
我快步走进去,和之前不同,贡品旁边有只白狐,似乎在这等候多时,看到我就朝我走来。
它停在我脚下,我知道它是谁了。
“我不是放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改邪归正了,在这修行积德。”它没张嘴,但我知道它在传达什么。
“那我为什么在这?我不是才出来吗?”
“这是你的梦,我的修为太低,你去的那个世界我无法感知到你,你一回来我就马上联系你了。”
“出了什么事?”
“你醒来别跟他们走,直接去方其由房间的床头柜里拿戒指,拿了就过来。”
“你不是不知道我在那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我还是能看到的,推断一下就知道你要干嘛了。”它突然变成白衣女子,坏笑了一下。
我想起他们说的话。
“他们为什么说我会代表全人类见证真相?”
“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为什么?”
白狐沉默地走到我身后,我回头,她早已站在雪景里,轻薄的白衣融合在雪景里,艳丽的五官也被削弱了几分,她在雪中轻笑着,静静的望着我。
“你该醒了。”
—
一睁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我的卧室。
机构为了方便我们工作,给我们发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有两层,二楼卧室一楼办公。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按白狐说的顺利拿到戒指,我将它小心翼翼的挂在胸前,还是很滚烫,微微跳动着。
“小谢你醒了吗?”根据声音判断队长在一楼。
我提着行李下了楼,客厅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没看到方其由。
“我要回趟老家。”
“怎么这么突然?我们还要回去报告。”队长说。
“你帮我随便应付下。”
“还回来吗?”队长问。
我没回答,轻轻关上了门。
快到凤水村时已经傍晚了,心里空空的,好在有人在等我。
凤水村门口,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那,一身白衣在落日中随风摆动,让人有种归宿感。
我下车和她打招呼。
“明天再带你去找念余音,先带你找个地方歇脚。”
我跟着她来到一家名宿,她送我到门口。
“明天卯时去我那找我。”
我应了下来,道过晚安她便离去。
我定了间小的,环境不差住的舒适。
躺着床上,机构的事令我头疼不已——他们杀了方其由的家人,舅舅知道吗?
一年多的队友,一无所知,到现在才碰着尾巴。
我当初进机构是为了什么来着?
慢慢的我有了困意,睡之前调了个闹钟。
“回去你就会知道真相。”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信息,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不是我。
“什么真相。”
“你想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
我刚想再问,耳边传来一阵铃声。
我艰难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出了门。
见到念余音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二三十岁的女人,和大爷有一腿。
“我今年十七。”看到她娇嫩的脸颊我愣了一下。
原以为和大爷一样会让人致幻,但我肯定,这是她真实的面容,她给我一种亲切感。
她突然拥抱我,有股冬天的味道包围我,第一次被女生抱,我呆在原地。
“喂喂喂,注意礼仪。”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你怎么在这儿?”
女孩松手,望着他。
“我不能来?本来是我要带你过来的,结果你自己先跑了。”方其由说,转头看向女孩,“你也不小了怎么不注意一点。”
白狐突然插过来,“这里不方便聊,我要管香火,你们去吧。”
“需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念余音说。
“去我住的名宿吧。”
她抬起头淡淡的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第一次见这么幽深空洞的眼睛,它们像在隐藏自己,深怕别人发现背后的色彩。
民宿里,我请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方其由毫不客气的躺在我床上。
“把项链给她。”他用枕头蒙住头。
我从脖子上取下,轻放在桌上。
念余音才拿起就意识到了什么。
“念如乐不在了。”她眼睛变得像充气的红灯笼。
“你们不是死不了的吗?”我想起在山洞里方其由说的话。
我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念余音摇摇头,“你还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有太多秘密。”
她缓缓闭上眼睛。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我只能听到闷闷的呼吸声。
“等他正真醒来了再一起去救她。”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回过头,她眼神坚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接下来怎么办?”念余音问。
“机构那边应付好,带他来一次大穿越暂且作为人类的代表,他们必须知道那些东西,现在的文明很危险……”说话声停止,换来的是沉重的呼吸声。
是我吗?
他们似乎并不抵触我,反而更抵触机构。
我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我看着她,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没想这么早说的,现在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们曾经是家人,现在也是。”
“不可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只是三维的一个限定,照你这么说,前几世的人都是你家人,怎么只关注现在?”
我无话可说。
窗外下起了大雨,拍打在窗户上,正叩击我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