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虽然现在年轻,不觉得什么。
但我师傅曾经说过,一旦寒气侵入骨髓,以后老了肯定要受罪的啊。
如果你真的做错了事,就服个软吧!
我可以替你去给父王和母后求情。
他们是最仁善的君主,一定会减轻对你的惩罚的。”
然而,那少年却只是冷冷地盯着月灵红扑扑的小脸,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他猛地伸手,一把拽下自己身上的红色斗篷,用力扔回到月灵怀里。
“不必了!”
那声音冰冷而生硬,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与决绝。
一旁的丫鬟见状,顿时满脸愤怒地骂道。
“好你个西凉质子,我们公主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等我回去禀告陛下,少不了又要让你挨一顿板子!”
月灵连忙拉住丫鬟,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仍在寒风中跪着的男子,心中暗暗叹息。
她知道,这个质子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委屈。
但无论如何,她都决定要帮助他,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也好……
那少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对于周围的一切声响都置若罔闻。
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便自顾自地低下了头。
月灵见状,轻轻伸出手拉住丫鬟银翘的衣袖。
轻声说道:“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给父王和母后请安吧。”
说完,两人便一同踏上了石桥。
然而,就在她们快要走到桥中央的时候,月灵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转头对着银翘认真地叮嘱道。
“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你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哪怕半个字。
不然肯定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的。”
银翘那小丫头其实刚才也就是一时口快,并没有真正往心里去。
听到月灵这么说,她连忙点头应道。
“放心吧公主,我只是有些看不惯他那种傲慢无礼的态度罢了。
毕竟您可是金枝玉叶,他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质子。
居然敢如此不识好歹地对待您的好意。
我有些气不过。
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
月灵微微一笑,伸手接住了一片刚刚飘落下来的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慢慢融化。
她不禁想起了遥远的西凉国,那里此刻想必已经是温暖如春的景象了吧?
而眼前这个少年,独自一人身处异国他乡,既没有亲人相伴,也没有朋友相陪。
他保持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银翘自幼便陪伴着月灵一起长大,自然深知她的性格像极了陛下。
最为宽厚仁慈、心地善良。
月灵只是紧紧抱着红色的斗篷,并微微地点头示意着什么。
接着,月灵大步流星般地跑进了大殿之中,目光落在了正在专心致志地审阅奏章的皇帝身上。
只见月灵小心翼翼地靠近皇帝,然后悄悄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开始撒娇卖萌起来。
“昨天刚回来,怎么不再多睡一会,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想您啦,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探望父王您咯!”
月灵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在皇帝那刚毅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皇帝拓跋沧溟听到月灵这番话后,心中满是欢喜和怜爱之情,他温柔地拍了拍月灵那双娇嫩白皙的小手说道。
“小淘气鬼!你这丫头跑去云山那么久,父王我自然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呀!”
正因为把自己这女儿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所以面对各国来求娶的皇子,他都以公主年纪还小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其实他也并非不想再留她待在自己身边几年,只是总担心她若是去了婆家,可能会受到委屈。
月灵仍旧紧紧抱着父亲的脖子,撒娇般地问道:“父王,门口那个少年犯了什么过错啊?
为何从昨日就被罚跪在那里呢。”
陛下原本满是笑容的脸庞突然变得冷淡了下来。
他沉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你可知道,大月和西凉北已经签订了盟约,本欲缔结百年之好。
然而,大月和西凉的边境频繁发生事端,他们竟然撕毁盟约在先。
更可恶的是,他们在边境对数万万我大月子民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而他,作为西凉的质子……”
本就应该待自己的国家受罚。”
月灵眨巴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歪着可爱的小脑袋问道。
“可是他们西凉撕毁盟约,侵犯我国边境,这明明就是西凉的皇帝不信守承诺啊!
与他一个小小的质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况且咱们大月一直以来都是以仁善治国。
如果欺负他这么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咱们大月欺负弱小吗?”
拓跋沧溟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月灵,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无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复杂的事情呢?
别看他现在年纪还小。
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少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定和狠厉。
将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倘若有朝一日,他得到了返回西凉的机会,那就如同放虎归山。
绝对会成为我们大月最大的隐患!”
说完,拓跋沧溟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的月灵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拓跋沧溟话中的深意,她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那个熟悉身影。
尽管如此,月灵依旧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
“他若是在我们大月期间,遭受到的尽是这般无端的折辱。
那么日后,他自然会将我们大月视为仇敌!”
如果我们礼遇他,即使有一天他回到西凉,也一定会铭记我们对他的恩情。
绝不会将我们大月视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