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适合。”顾客听他这么说,似乎更打定了往外走的决心。
孙遥还是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哥,你听我的,用这白的,准没错!你想,城里人结婚,它穿的不都是白婚纱吗?为什么选白的?”
“就是为了象征新娘的纯洁高贵,象征爱情的忠贞不渝,象征两个人从一而终白头偕老……”
顾客这会儿似乎是油盐不进,烦躁的情绪也更为明显。“行了行了,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也别磨叽了,我还有事,着急。”
孙遥也觉得头大,“哥,那我给你再优惠点儿不行吗?再送一只烧鸡,怎么样?”
顾客挣开了他的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别磨叽了。”
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孙遥极度郁闷,痞劲儿也露出来了。
他往前一步,挡住了顾客,“不是,咋就不行呢?好说好商量的,我还优惠……”
顾客也火了。
他盯着孙遥,脸阴得像要下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麻辣隔壁的莪二婚!二婚!圣洁你麻壁!让开!”
孙遥:(O_O)!!!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字,次奥!
怎么开业就遇到这么一波?
他们那儿,有个习俗。
结婚,头婚的,穿白婚纱;二婚的,不能穿白婚纱,一般都是穿粉婚纱。
至于为啥,也说不清,反正意思好像就是,离过婚的,没原来那么“干净”,不让穿白的。
当然,这些都是城里的说法。
他们乡下结婚,没啥典礼,穿婚纱的并不多,十个里面也就有一两个;而且就算穿,也只是从接亲,坐婚车,到下车进婚房那一会儿,不在外面活动。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向城里学习。
这些没用的说法,不仅学得快,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比如,二婚新娘不管穿啥,全身上下都不能有白的东西,包括白袜子啥的,只要外露的,就别有白色。
操办酒席的时候也是,如果是头婚,你用啥碗筷,一般不讲究;如果是二婚,它就不能用全白的餐具,必须上面有点儿花儿啥的,不然就说这家不要脸。
但当时农村各家正常用的餐具,还是以便宜的粗制瓷居多,都是纯素色的。
也正是因此,很多二婚的酒席,在村里借碗筷时,不太好凑足数。迫于大槐树下的舆论压力,经常会有人忍痛花钱专门去买带花儿的。
孙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单生意没做成,居然是因为来了个二婚!
他心中郁闷得要死,盯着那人的背影,直想出去揍他一顿,心中更是一万个埋怨:
麻了个吧子的你说你头婚就好好过呗,你离啥?或者离了你就自己过呗,你还找啥二婚!一大早弄得我一身汗,结果你拍屁股走了!
很快,那人从马越家的菜馆出来了,与马越欢快地告别。
一看,生意肯定是成了。
孙遥气得直接砸了下墙,“次奥!傻哔!”
他家老爷子在后面搭话,“儿子,生啥气呀。这个不租,等下个呗。”
孙遥正想把气撒到自己老爸身上,就发现外面有人在看牌子。
很快,那人进屋,“你家租餐具是吧?”
孙遥眼前一亮,心中希望再次升起,甚至压过了郁闷,“啊对对对。你哪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