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问,“方才爷还去找娘娘,怎么没和娘娘在一处?”
李长安觉得奇怪,方才并没有见着人到苑里来,何况易朝华来找她是做什么?
李长安一边走,出了苑子,便瞧见了四方庭院里摆着许多烟花。只是用寻常口气问,“你找我有事?”
“怎么?我打扰到你许愿了?”易朝华抬眉问。
看来方才那一句他是听进去了,李长安却从容不迫,“你我原本是政治联姻。”
易朝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子,“谁告诉你,我们是政治联姻?”
李长安只是笑了笑,用很淡的口气,“别闹了,你我不是政治联姻,又岂是佳偶天成不成?”
易朝华拿了水桶将地上的烟花都浇了个透,只要她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可以惊动他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最后失落至极,“你若是不喜欢,只当我是白费了心思!”
原来他是准备了烟花给她过生辰,原来他今日特意带她出来,也是为了她的生辰。
李长安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的背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人吗?可是他不是也有漠北的美人和无数排着队要进入府邸的侍妾吗?
李长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感情似乎也被他牵动了似的。心里也七上八下。又觉得头痛的厉害。夕云扶着她到一边坐下,珍珠倒了水来,好生劝慰,“六爷就是这个性子,什么事情稍不如意,便要发作。”
李长安喝下几口热水,头痛稍微缓解,睡意却全无。夕云和珍珠便陪着她四下走走。
夜,十分的静。
苑里那株梨树在月光下,皎皎生辉。约是触景生情,也约今日是她的生辰,李长安谈起往事,“我娘生我是在梨花飘落的季节,梨便是离,她果真是和我爹分离了。那场战事,我爹再也没能回来。四哥说,梨花的寓意不好,又想起一首写雪的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便唤我雪儿。”
“二哥说,四哥是糊涂了。早在先前,皇上便赐下了长安这个名字。四哥却执意要为我取个名字,因着三姐唤做玉锦,六姐唤做玉茗,二哥说就叫玉雪。”
李长安顿了顿,“四哥没有应声,直到几个月后的七夕节的那日,他见着母亲在院子里抚琴,抚的是汉代的首曲子,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看见母亲腮边的泪,又看向天空中的双星,这条银河这样的浅,可是他和父亲却是生死相别。刘郎织女一年一会,父亲母亲一生无见了。四哥抱起摇篮里的我,便唤我皎皎。而这个名字,是母亲所有的思念。”
李长安坐在梨花树下,哽咽出声,从小声啜泣,到大声的哭了出来。在这个异国他乡里,她什么也没有,她有些害怕,有些不安。
易朝华忽然从她背后将她打横抱起,“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