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几日,这日终于是放晴了。
夕云想起九姑娘前几日回来,总念叨着要再去摘柿子,今日便又提了一提,“姑娘不是说今日要去柿林摘柿子的么?”
梳雨也跟着附和道,“秀儿姑娘也遣人来问过了,问姑娘今日可要去老夫人那儿?”
李长安摇头,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不去了,今日去看看花灯做的如何了,明日婉姐姐就要出嫁了。”
“是。”夕云道。
乘马车出门,城中格外的安静,问了问,只说是钟尚书做的。夕云道,“如今婉姑娘出嫁,这江州是钟尚书的祖籍之地,所以自然是从江州出发,尚书大人怕新婚之日出了乱子,这些日子便禁止人出入城外了。”?夕云又补充道,“四爷也是允了的。这长禧王妃死在咱们江州,二爷虽明着不说,心里也是积攒火气的,两府的关系也就更加紧张了,加上叶家也是大家族,四爷也担心这些日子出乱子,便让人加紧了江州的防卫。”?梳雨在一旁道,“太后娘娘也担心咱们李家两府生了怎样的嫌隙,送了好些东西去长禧,安慰二爷丧妻,二爷如今风尘仆仆的赶回去办丧礼了。”
太后怕是看见两府之间的矛盾越大,越发拍手叫好。两位兄长这一招可谓是高明,如今借着丧事的幌子,秘密图谋,倒也无人可知。
马车停了下来,夕云领着她进了院子,院子里放着不少花灯的骨架,却都残缺了。一把长剑忽然劈断了她眼前的灯骨。
她看着那人,只见易朝华一脸的怒气,连着又劈碎几个灯骨。
李长安连忙问,“你做什么?”?他身后有个人站出来,“这个人得罪了我家主子!”?李长安惋惜的看着一院子的花灯,恼怒道,“就算他得罪了你,你也不该毁了我的花灯。”
易朝华惊讶的看着一地的花灯,将手上那卷被这匠人偷走,又重新夺回来的名画洛神图,丢到她手上,转身走去,“这个还你,当作赔罪。”?原来这稀世名画重现于世,这匠人瞧见,心中便起了歹念,偷走名画,这才引起了易朝华的恼怒。可他又随手将这画作送给了她。
李长安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别走!就算这是再稀罕的画拿来赔罪,我这一晚上也赶不出婉姐姐新婚的花灯!”
易朝华反手将她拉过来,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简洁问我“要多少盏灯?”?“一百零三。”
易朝华将她拽上马,“走!”
李长安问,“你去哪里能弄到这么多的花灯?”
他不回答,只是握紧缰绳,马儿跑的更加快了起来。
急促的风吹过耳边,骏马也不见减速,飞驰而过大街,易朝华丢了令牌给那守着城楼的。士兵也无人敢拦。
过了城楼,李长安道,“去哪儿?你若是不说,下一个关口,我必是要表明身份的!”
“还灯你!”他简单利落道。
不知行了多远,易朝华看向渐渐落下的夕阳,马蹄放缓,“钟家送亲去往魏国晋安侯府的路上必定要经过云浮山,我便在云浮山还你一百零三盏灯!”
易朝华继续道,“明日午时钟毓婉从钟府出发,约是深夜才能到了云浮山,因是路途遥远,明日晚上会在云浮山的驿站休息一夜。晋安府已经与燕国打过招呼了,所以我们在云浮山等等就是。“
从齐国到魏国必定要经过燕国的,李长安点头,“时辰你算得不错,只是这花灯,你未必做的出。”
易朝华却一副胸有成竹之态,“花灯我的确是不会做,但总归是有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