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自谢倾脸上簌簌滚落。
圣诞老人慌了神,扯掉粘在下巴上的白胡子,露出青灰色的胡茬。
“倾倾,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温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谢倾死死咬着嘴唇,想要用痛觉压制不受控制的眼泪。
然而情绪一大早就坐上了过山车,并不能如她希望的那样,收放自如。
温厉怕她把隔壁邻居哭出来,抱起地上的礼盒,把谢倾推进家门。
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抽出纸巾替她拭泪。
“乖,不哭了。”
这还是谢倾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么惨。
惨到他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温厉了解谢倾,笃定她肯定不是被自己感动哭的。
但无论如何,先道歉总是不会错。
“倾倾,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倾哭得双眼通红,连鼻尖和腮上都透着粉。
她用手背蹭了下脸颊,反问:“你哪里错了?”
温厉眼神如电,迅速捕捉到了她抬起的手里露出的小卡片。
他心思转得飞快,摆出端正的认错态度。
“我来晚了,让你误以为是空欢喜一场。”
一米九几的大男人,此刻蹲在谢倾面前,眼巴巴望着她。
像极了条自知闯祸,装可怜以求主人原谅的大金毛。
谢倾想象着温厉摇尾巴的模样,噗嗤一下破涕为笑。
“那你干嘛不早点出现,哪有圣诞老人是白天才来的?”
浓浓的鼻音带着哽咽,像是在撒娇。
这一句软语落在温厉耳中,简直就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心,痒痒劲儿顺着后脊梁往上爬。
他克制着本能的冲动,转移注意力。
“是我驾雪橇的技艺不够纯熟,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说着,温厉牵起谢倾的手,拉开礼盒上的蝴蝶结。
礼盒随着蝴蝶结散开,一个球形物体映入谢倾眼帘。
温厉摸索着按下开关,球体亮起。
“倾倾小朋友,这是我为你摘来的月亮。”
自从温厉知道了谢倾怕黑,就一直在挑选各式各样适合摆在卧室里的灯。
当谢倾半开玩笑地说出想要月亮,温厉立刻想到了自己看过的月球灯。
大小合适,外形逼真,三档冷暖光切换,还能遥控定时。
他本打算买来放在沁河苑,但店里说缺货,要元旦左右才能上架。
谢倾摆弄着她的月亮,问:“那你是怎么这么快买到的?”
她听过这个家居品牌,目前只在网络上销售,没有实体店。
温厉也不隐瞒,道:“我联系了品牌方,直接去找主理人拿的。”
谢倾抬眼看他,面上写满惊讶。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品牌的主理人是个知名设计师,住在宛城。
所以,温厉是连夜飞了个来回?
怪不得,他眼圈看着有些发黑,胡茬也长了出来。
谢倾顿时心生愧疚,“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温厉直视她的双眼,“你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当真。”
尾音上扬,却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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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闻烟站在公寓外,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来给她开门。
于是,她开始有节奏地边拍门边喊。
“谢倾,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