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可妍回到宫帐,坐在铜镜前静静地发呆,可汗在篝火附近遍寻不到其身影,问了梅朵才得知她心爱的女人已经回到了宫帐,不胜酒力的她脸颊微微泛红,被可汗打横抱起到了篝火旁,与军民一起跳起了舞,此刻或许是被军民的热情所感染,发自内心的笑,展现在了穆可妍如花的容颜的上,众人此刻才明白,他们的可汗为何对兀儿乞部的穆可妍公主志在必得,如斯美人,令人心醉。
越发觉得夜凉如水,站在篝火旁也顿觉暖和不起来,像是忽然从一个极暖的地方跌入了寒潭,忍不住瑟瑟发抖,纳亦褚瞧着却不敢往前,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可汗此刻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可能是酒劲上来,又是风又是火的,有点不适应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汗兴起直接将穆可妍打横抱起,丢下众乐乐的军民,朝宫帐走去,因为醉酒的关系,她双手圈在可汗的脖上,脸色绯红口中轻唤着:纳亦褚,然后靠在他怀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瞧着怀中女人醉酒的沉睡,倒也没有在意他的醉酒呓语,也许是没有听见吧!
回到宫帐,可汗将穆可妍放在卧榻上,可汗瞧着熟睡的她,心中很是满足,如今已然在怀,眼神中虽有期待,却也流露出对她的宠溺,觉着有些灼热,穆可妍翻转身子背对着可汗,将领口解开,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她唤出纳亦褚这三个字的瞬间,她已经清醒,好在可汗并未注意自己的醉酒呓语。
许久,可汗将外袍退去,与穆可妍并肩躺在卧榻上,身旁的女子依旧穿着红色的喜服,轻柔的伸出手想要替其褪去外袍,可手指触摸领口的瞬间才惊觉,刚才进宫帐的时候,领口明明系着,装作不知,想要去解余下的扣,却转而用手轻抚着穆可妍绯红的脸颊,她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动,可汗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另一只手已经搭在其腰间,轻拉腰封系着绳子,衣袍散开,可汗想要进一步动作,穆可妍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紧握可汗那不安分的手,久久不语。
这样的大婚之夜,纳亦褚除了独自闷酒,那座新造的宫帐,微弱的光线已经变成了黑色。
翌日,可汗一早便已不在宫帐内,格桑见自家的公主悻悻而醒,与梅朵互换眼神:“公主,要起么?”
穆可妍只是点了点头,梅朵与格桑服侍着她起身,刚坐起来,就觉得浑身不适,梅朵瞧着:“公主,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腰酸背痛,浑身无力,胳膊还隐隐作痛,掀起袖子瞥见一块紫青淤痕,长叹了口气,又看着格桑和梅朵面露的笑容:“有什么好笑的,把嘴都闭紧了,不许传出去”叮嘱完两个丫头,心中很是无奈,这样的病症说出去还不是让人家笑话,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收拾妥当后,穆可妍换了身深蓝色的服饰,坐在铜镜前,将容颜修饰了一番,又梳了满头的小辫,梅朵将早已备好的顾姑冠替其戴上,从座而起的她,站立后将双手伸直,梅朵与格桑将服饰的外袍套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做了一番整理。
用过膳,穆可妍踏出了宫帐,是的,正式成为了可汗的女人-——元妃,完者·穆可妍,步行而去,到了伯颜帖的宫帐,一袭大红色的服饰,头戴顾姑冠,完整的妆容服饰,代表着以她为尊,无可匹敌的正室地位,相差十来岁的姐妹,穆可妍的到来,她向伯颜帖施以重礼后,伯颜帖莞尔一笑。
礼毕,大帐传来可汗旨意,请可敦及元妃到大帐。
伯颜贴偕穆可妍通往大帐,帐内可汗端坐上首正中,第一次正式与大臣们相见,以可汗元妃的身份,伯颜帖居左,穆可妍居右,携手而行,迈步入帐,帐中站定,俩人同时施礼:“伯颜帖见过可汗、穆可妍见过可汗”
可汗起身行至俩人跟前,示意两人免礼,并手牵两人,转身之际,伯颜帖站在了可汗的左边,穆可妍站在了可汗的右边,可汗同时说着:“从即日起,可敦伯颜帖及元妃穆可妍在大帐有她们一席之地。”
众臣在今日踏入大帐时,已然发现了帐内可汗王座两旁新添了两把椅子,似有大事发生,却原来是为了可敦和元妃,大臣中似有解者,可汗与可敦相濡以沫十多年,成为可汗也已数年,从未见可敦干预过政务,如今新得元妃,便将可敦与元妃同时请入议政帐,这难道意味着可汗的女人可以干预事务的决策。
众臣正在下手各自心里盘算着,侍卫小跑着走了进来:“启禀可汗,兀儿乞部的儿马剌王爷派人前来,恭贺可汗大婚之喜”
“有请?”侍卫退了出去,可汗偕同两位妻子从容落座,可汗居中,伯颜帖居可汗左位,穆可妍居可汗右位,未几,兀儿乞部使者进入大帐,对可汗施礼后,又道:“穆可妍公主,臣奉儿马剌王爷之命,特来恭贺您与可汗大婚之喜,另将元妃生母伯颜嘟兰王妃的遗物悉数带来,交由元妃自己保管”
第一次听到生母的名字,记得小时候她从来没有听见过父王叫她名字,而阿娘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她的身世,只是记得从小阿娘便将双龙玉玦留给了自己,幼年时的一次战乱,阿娘不见了,她也曾问过父王,阿娘去了哪里,父王只是说阿娘出去玩了,她会将阿娘带回来的,可是多年后父王出征回来后,却告诉自己阿娘去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让父王好好照顾我,从哪儿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父王的眉心真正的平整过。
咂然听到一个臣下说出了阿娘的名字,伯颜嘟兰王妃,父王曾经说过阿娘是他的第二任王妃,而如今的儿马剌王爷是第一任王妃所出,说来可笑,自己与王兄都是父王第三任王妃抚养长大。
穆可妍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心绪:“除了这些,王兄可还有什么让你转达的?”
使者从怀中取出布帛,将其呈上:“这是儿马剌王爷让臣转交给您的信。”
父王子女众多,妻妾众多,而自己是父王唯一的女儿,与这位王兄虽然谈不上亲厚,可在这一众兄弟中,也唯有王兄会时常眷顾我,不会因为父王对自己的偏宠而讨厌自己,从使者手中接过布帛,可汗才道:“来人,吩咐下去,好好款待兀儿乞部来的客人”
可汗观察着穆可妍,他没有料到,她心爱的女人,听说她阿娘的事会如此激动,而一旁的可敦伯颜帖的面色也似乎有些激动,不对,伯颜嘟兰,伯颜嘟兰难道就是伯颜帖曾经说过的,最疼爱她的姑姑,而完者穆可妍竟是她姑姑的女儿。
想到这一层后,可汗遣散了大帐内的大臣们,伯颜帖难掩激动的心绪:“可汗,伯颜帖先告退了。言毕,不待可汗说什么,便匆忙离开了大帐,回到了自己的宫帐,将画卷翻了出来,喜极而泣:“姑姑,也许我可以和妹妹相认了”
大帐内,穆可妍看着兄长儿马剌王爷给自己的帛书,喜极而泣,露出了平常难以得见的笑容,随后不顾形象飞奔出大帐,找到了使者:“回去转告王兄,我会向可汗请准,允许我回兀儿乞部省亲”
使者听着穆可妍的话,心中虽然愉悦,可也不免担忧:“您与可汗才大婚,臣想可汗应该不会允许您此刻回到兀儿乞部省亲。”
兴许是她太过高兴,也或者是这段时时间可汗对她的宽容令她产生了错却,大帐内的一席之地,可惜她对王权半点兴趣也没有,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宫帐,梅朵瞧着自家公主归来:“公主,可汗已经在里面了”
简短的回了梅朵知道了三个字,然后进了宫帐:“可汗”
可汗瞧着沮丧的穆可妍,心中有些疑惑了,刚才还高兴得跟个小鹿似地,到处跑,才一会儿工夫就又不开心了:“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顺势抱了一下她,然后不小心碰了穆可妍胳膊上那块紫色的淤青,条件反射的她哎了一声,可汗担忧着:“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而后将穆可妍牵往一旁坐下,掀开了袖子,胳膊上的淤青,好大一块,可汗脸色大变:“怎么搞得,这么不小心”
穆可妍强忍着浑身的腰酸背痛,勉强支撑着走完了大婚次日的礼数,谁料半途又被请入大帐耽搁许久,又得知阿娘的消息,要不是被可汗这大手掌的力气无意间碰着,她应该已经忘了这事,瞧着不在状态的可汗,穆可妍收回了手,将袖子放了下来:“可汗不必担心,没事”然后脸色微微泛红,逃开了可汗触手可及的范围。
格桑端着奶茶走了进来,差点与穆可妍撞上,还好她见状停了下来,瞧着自家的公主,又瞧了瞧可汗,打趣着:“自从公主到了王庭,从次日开始王庭传言不断,都言可汗对元妃是极度专宠,若可汗能克制些,或者少宠爱我们公主一些,或许我们公主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汗瞬间明白了格桑这句话的意思,穆可妍双目瞪着,似乎忘记了掩藏自己的本性:“格桑,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可汗面前也敢乱说”
梅朵走了出来,微微笑着:“好久没见公主这样了,难得能找件事惹公主怄一怄”
“梅朵,你们俩是不是忘了我早上的嘱咐,趁着现在使者还没走,把你们都打发回兀儿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