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怕气头上的孙氏又像往常一样,把气撒到俩娃身上,又要打骂孩子出气。不等她反应过来,李大丫快步上前,一把拽着她的手臂,径直把她请出了堂屋,推到了院子里。
“你这小贱人,不孝子!居然敢跟你亲娘动手了!”
孙氏气急败坏,大声咆哮起来,被李大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一个站立不稳,踉跄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泥地上。
“李婶子这话可就错了,我如今既然是赵家的人,就算要孝顺,也合该是孝顺我公婆。只可惜,我那公公婆婆去的早,我这做儿媳的,就是想尽孝,也不能了!”
陆盛双手撑腰,笑看着孙氏怼道,说到过世的公婆,还故意假惺惺的做出伤心的表情,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毕竟,谁都知道,当初,赵二是孤身一人带着俩娃来清河村落脚的,对外的说法便是孤身一人,发妻与父母早逝,她这话也不算错不是?
“你这贱蹄子就算嫁人了,那也还是我老李家的丫头片子,说破了天去,孝顺娘家父母,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孙氏一边拍着屁股上的泥,一边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之前听隔壁张婶说大丫变了,她还不信,今日亲见了,这才知道,大丫不但从头到尾变了个样,就连性子都变了,如今翅膀硬起来了,居然敢跟她顶嘴了?
这还得了!她今儿个非得把她别回来不可!
“李婶子这话又错了,当日,我可不是嫁给了赵老二,而是被你们以十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他赵老二!如今,我既是他赵老二的人了,自然跟你们老李家再没有半点干系,又何谈“孝顺”?”
陆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想拿“孝顺”二字来道德绑架她,没门!
她可不是原主李大丫,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软弱无能。
之前在老李家时,家里家外的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干,至于她那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弟弟,李修文和李修武,平日里不是上树捉鸟,就是下河摸鱼,是半点活计不沾手。
偏生,李富贵夫妻俩还觉得理所当然,把俩儿子当宝贝珠子般疼爱,不但每日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俩,还勒紧了裤腰带攒钱要送俩儿子去私塾念书,就指望着家里能出个秀才公,好早日摆脱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也正因此,当初赵二带着俩娃来清河村落脚,托村长帮忙介绍个老实能干的丫头,帮他看家照顾孩子时,别家一看是给人当后娘,还得照顾两个奶娃,都摇头拒绝了,就李富贵两口狮子大开口,一口答应了。
那时,李富贵两口子急着凑钱送俩儿子去镇上私塾读书,也不在乎他赵老二的条件好坏,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赵老二给了李家十两银子,外加半扇他才上山打下的一头大野猪,直接就把李大丫卖给了他。
至于她李大丫的意见,从头到尾,没人过问,也没人在乎。
原本,这也算是一拍两和的双赢好买卖,偏生老李家俩儿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才进了私塾半个月,不是惹得夫子跳脚,就是课堂上和其他学子说话,调皮捣蛋,夫子一气之下,便令他们二人退学。
后来,在李富贵的一番好说歹说,乃至下跪哭求下,镇上的许夫子这才勉强同意留下李修文再学一年看看,至于调皮顽劣的李修武,那是万万不可能再留下了。
一想到花了银子,儿子却三不成学,李富贵夫妻俩就一肚子的气。更要命的是,自从李大丫出嫁后,家里的活计也没人干了,孙氏和李富贵夫妻俩又都是好吃懒做的性子,这不,三天两头的来女婿家打秋风来了。
毕竟,他们这好女婿,成亲不过半月,就留下俩娃,被官府拉去征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