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你这里订做过东西,一种弹射器,杀人用的,是不是。”
“弹蛋器?天老爷,我这里能做刀,做锄头,做耙子,从来没做过弹蛋器呀?”
“是弹射器,不是弹蛋器,用来发射碟片。李闯就是用它杀了中学校长周国强,是不是。”许攸把话切到主题上。
“周校长被杀的事情镇子上的人都听说了,可是,这跟李闯没有关系,跟我更加没有关系呀。就算是李闯杀的,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呀。”吓归吓,倒还知道推卸责任。
“好嘛,那你是知道李闯杀了周校长?”
“这……哎呀。我不知道周校长是不是李闯杀的,但那个弹射器,确实是李闯让我打制的。可他当时告诉我,用来射鸟,没说用来杀人呀。”铁匠铺老板从眼角流出泪来,“老李呀,我对不住你了,我不想死,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他向着天说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攸一阵暗喜,果然如他所料,正是李闯杀了周国强。
“前段时间,老李找到我,说学校后山有野兔、野鸡出没,他想抓一些拿到集市上卖了,换点零花钱。我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后来,他果然抓到兔子、野鸡什么的,还拿了一些送给我。哪里知道……再后来,周校长死了,大家都在传,他是被人用一张碟片飞中脖子死的。我才知道,那个弹蛋器跟我给老李做的一模一样。”
“那他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杀周校长吗?”
“天老爷,没有,他不可能告诉我这些。他只叫我不要说给别人知道他在我这里打制了弹蛋器,他说他捕杀的野鸡是保护动物,如果被人知道了不得了,连我一起抓。罚钱不说,还要牢底坐穿。所以,天老爷,我告诉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呀。”说完,鼻涕眼泪已经一大把。
“好,我相信你了。现在,起来,把你刚才说的,全部写下来。”许攸把他拉得坐起来,找到电灯的开关,打开灯。灯太,铺子太大,光线不够,但已经强过之前数十倍不止。
铁匠铺老板双手被捆着,只能两只手握着笔写字,字迹撩乱不堪,但勉强能认得出来,有些字不会写,就用相近的字代替。写完,许攸抓住他的拇指沾点脖子上伤口处的血,在文字末尾的签名名处按下去。
“你有个儿子,有个女儿。女儿去年刚嫁人,就嫁给隔壁村姓张的人家。儿子又生了个儿子。我没有说错吧?”许攸将供词收起来,叠好装进裤袋,关掉灯。
“天老爷,你……”铁匠铺老板噗通跪在床上,“你到底是谁,天老爷,一切罪过由我担着,你千万别伤害他们,求求你了。”雨点一般往下磕头。
“我能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到铺子里面捆住你,甚至杀了你,也就能在你儿子、你女儿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杀了他们,所以……”许攸晃晃手中的刀,“所以,如果有人问起来,今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我什么都不会说,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发生的当然就是发生了,怎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我会把这份供词转交到警察手上,到时,他们一定会派人过来问你的话……”许攸没有往下说,他看着铁匠铺老板,等他自己说。
“那我就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错,大错特错。我要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记住了吗?”许攸在空中虚劈一刀,刀刃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记住了,记住了。”
“很好,现在,闭上你的眼睛,睡觉。”许攸拿出,打开盖子放在铁匠铺老板鼻子前,几秒钟,他就昏睡过去。许攸给他松绑,一切恢复原状,原路返回到墙外,收了绳索,放回楼梯,趁着夜色,悄悄潜回学校。
“镇中学的门卫李闯,你敢说不认识。”许攸把刀刃往里送,划破皮肤,血从脖子上往下流。他手上用力有分寸,血流的很少。
“天老爷……饶命呀。我想起来了,对,李闯,我们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铁匠铺老板老板吓得半死,尿差点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