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端详着面前生无可恋的孟折听,大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行吧,看你只是普通草民就放你一马,顺便提醒你,在朝歌,不是王侯士族,可没资格与时间用来练习书法,干活去吧,下次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嗯嗯。”目送少年离开,孟折听整个人横躺在地上思考人生,“上辈子是人那般苦便罢了,为何成了神仙还如此举步维艰呐,那我成仙的意义何在?”
“咕噜咕噜~”出师未捷身先死,完了肚子还饿了。
世书笔无奈叹了口气:“你不是司命吗,想找活干还不简单。”
“司命这么严肃的职业,你让我去当神棍?”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在好奇,你仙力被封,怎么身体素质和凡人差不多了呢。”世书笔每句话都落在点子上。
“好死不如赖活,我试试能不能把这里的命簿调出来。”
世书笔只恨自己不能化形,要不是当年……
暮光西斜,残阳在冷薄的水雾里折射出猩红的天空,此时一位盯了孟折听很久的玄衣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不声不响坐到了他面前。
狼吞虎咽的孟折听也不管来人是谁,只顾着自己大快朵颐,肉质紧实柴而不肥,尽管他很久没像人类一样吃饭了,大口吃肉的肌肉记忆仍有留存。
“要吃吗?”递过来只不知什么野兽的小腿,“很香的,你尝尝。”
玄衣人伸手取下兜帽,露出真容。
“蛊雕魔君:形貌昳丽,音容兼美,俊逸无匹,身份诡秘,神力莫测。”六界全书上书有言。
“请问座下可是孟折听公子?”星目狭长而锐利,可却不令人反感。
“是的。”见来人不理会自己的好意,尬然收手,咽下最后一口美味,缓声道:“不知阁下从何得知在下名姓?”怪了,分明记得给人卜算时,没透露姓名啊。
“公子不用紧张,不才是今日与你有缘之人,只说一名,薰绫琅。”
“哦哦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是……”糟了,没问他的名字。
“不才离战。”
“公子来朝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寻亲亦或客商?”离战这般优雅之人竟是说书之人,这时候流行的文本,概是上古三皇五帝一类吧。
“实不相瞒,在下是个浪人,四海为家,浅学一番推演命算,勉强糊口。”讲真,要不是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他就是写那命运之人。
离战听闻眉头明显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常:“那阁下能卜算下不才的命运吗?”
怎么不能?
“此地不太方便,找一安静处所,在下细心为您算一卦。”
“那便去不才寒舍小坐。”
吃瘪的孟折听不好当即拂了离战的面子,只得先行应允。
“阁下的卜算好生奇怪,洇湿布衣,竟能卜算因果,不才闻所未闻。”
其实不是做戏,方才路上的时候,世书笔在孟折听身后就已经在偷偷查看叫“离战”这个人的命簿了,可一连翻了好几遍,都一无所获,殷商朝歌城,就没有离战这个人的任何记载。
当然,前提他是人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