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

叶在客厅捣鼓他专属的“甜味小饮料”，撞上了出房门上厕所的孙瑜。

“啊——”瞥见桌上放的满满当当的各色冲剂，写着很长一串不认识的英文但是从图片上可以基本确定是咖啡。

那你把它和橙汁放一起？孙瑜大为不解。直觉告诉他应该拒绝，但身体却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什么啊这是。”

狭长的玻璃杯内依次放入咖啡打底，柠檬汁隔开接下来的薄薄一层速溶茶……

“等等，这能喝？”没等孙瑜出手阻止，叶已经用白糖填补好了杯中空隙。

滚烫的热水浇下，白色的水汽升腾，带动起多种香精混合的奇妙气味。

“怎么不能了，这是给你的。”

叶将玻璃杯推至孙瑜面前，转而着手炮制另一杯。

浑浊的液体是描述不出来的深色，像是水泥又像是被太阳暴晒的柏油马路表面。

这能喝？孙瑜表示怀疑。

“愣着干嘛？”

“啊，”孙瑜绞尽脑汁也无法立刻拿出个能相对顾及叶面子的借口，嗯嗯哦哦回应道：“有点烫，我放一会儿。”

“唔。”叶点点头，转身为他找来根搅拌棒。

“我怕冲不开，所以温度会高点。你冲点凉水看看呢。”

……

“考试”把猎人的人生划分成了水乳不容的两段，在此之前只是在成名已久的猎人指导下的“见习生”；只有成功通过了考核，获得了组织各部的任命许可后才能算是真正的“猎人”。

具体的实施方式为上下两场，白天进行理论的闭卷考试，名列前十的考生能够在晚上的大规模狩猎中获得最终名次加一的优势条件。

最终只取前二十名，本届未取得许可的考生下届不允许参加。

“这么蠢？”

喝了才能走，孙瑜索性借着等饮料凉下来在一旁听叶讲故事。手中的搅拌棒触碰杯壁发出叮咚的响声——只搅，不喝，水泥色的饮料泛起了稀疏的泡沫。

“不是说有能力偏向吗，有的人，像是莱那种伪装能力不适合作战怎么办？”他问。

“在上场考的好一点，下场看天。”

叶用手撑着下巴，似乎是想起了些往事：

上半场第一。

笔试接近满分，在同届生中断层第一。

还未长开，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的叶总是一个人站在角落的背阴处。

在人群中过于耀眼其实并不是好事，在集体狩猎还未开始之前，他便已经感受到不少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在看向自己的方位。

名义上的下半场是“集体狩猎”，按组织的要求，见习生们有六个小时用来捕捉阴兽；但在实际上，私斗不禁止，过夜不追责的隐性规则给参赛的考生们都围上了层死亡阴影。

他们是天才，但在今夜，也有可能是早夭的天才。

叶暗暗记住了几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