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追出门外,向院外望去,并无人影。
青天白日里,难不成还能闹妖?
取下飞刀,刚将书信拆开,门外传来有些熟悉的嗓音。
“老弟?老弟可是住这?”
林安又将书信折好,塞进怀里,顺着声音疑惑看去。
一名男子,正在院外探着脖子。
来人一身粉色长衫,四十左右的年纪,头戴文生巾,手捏一把折扇。
正是多日不见的青楼头子,花从。
“花兄?”
“贤弟啊,你可让我好找。我拖了各种关系打听多日,方才知道你入了夜巡司。”
花从径直走进院子,四下打量。
外表看去,他似乎已从丧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只是面庞较之半月前,略微清瘦。
“花兄,你怎么来了?”
“林贤弟啊,你这人可真不讲究,加入夜巡司这么大的事,也不跟为兄吱个声,看看这住的地儿,也忒寒酸了。”
跟你个狗大户怎么比...
林安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脸笑意。
“无妨,习武之人,也无那般讲究。何兄,先进屋坐。”
两人于桌前坐定,花从这才表明来意,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聊表谢意。
为此,他不仅拒绝了林安奉还的五十两银子,甚至豪掷千金,特意在城南买下一座宅院,当做谢礼。
林安虽不怕欠人情,但也不至于随便乱收普通人的东西。
何况,是一整座宅院。
可不管林安如何拒绝,这青楼头子反复就是两句话,不给面子...兄弟做到今天...诸如此类,最后更是扔下东西就跑了。
看着桌上的房契地契,林安也是摇头苦笑。
换了前世,若有人送一套大别野给自己,做梦也要笑醒。
但眼下毕竟不同了,自己虽不说视金钱如粪土,却也不会去刻意追求。
先放着吧...
林安抿了口茶水,从怀中掏出先前的书信,定睛看去,上书几个蝇头小字:
今夜子时前后,永宁坊醉仙客栈,或有大量妖物出现,若要前去探查,切记带足人手。
永宁坊?有妖物?林安皱眉沉思。
这消息也不知是谁传来的,可永宁坊地处城西,已经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了。
是通知城西分部,还是自己偷偷摸过去?
先去看看吧,万一能赚一大波呢?
打定主意的林安,换上一身白色长衫,准备先向隔壁的何大人告假。
毕竟今夜是自己轮值,班可以翘,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今日不是大休,她应该会住在官舍。
林安几步迈入对方院中,前几日被何云飞撞断的海棠树,已经换了一棵新的。
“何大人?”
“林安?你先在门外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又是稍等片刻。
林安抬头看了眼天色,一会儿就要天黑了,今日可没那闲工夫等上一个时辰。
不就是化个妆吗,难道还见不得人了?
空讲究。
双手一推,门没锁。
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湿热的幽香,哗哗水声自屏风后传来。
目光转去,正好对上朦胧屏风后的一双杏眼。
视线下移,隐约能见木桶中露出半截如描似削的身子。
“林安!”
何潇变了形的尖叫,震得耳膜生疼。
完了!要被当成痴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