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咱俩就一起去瞧瞧。”阴影中,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
永宁坊。城南与城西交界处,青砖黛瓦连成一片,此处居住的多是城中商贾富户。
高啄的檐牙上,一袭纤细白衣稳稳立住。
离叶秋低头看去,腰间的白玉葫芦闪动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接近游离境的妖物吗?
她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夜空里,几道红光愈发暗淡。
“那就去看一眼吧。”
低声呢喃后,她纵身一跃,白色身影在座座屋檐间穿梭。
夜风在耳旁呼啸而过,林安看着空中再度升起的红光,心中也泛起波澜。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赶去支援的人只怕是也遭遇不测了。
看来任书平说的不错,这妖物不简单。
回头看去,追在身后的马背上,伏着一名书生般的男子。
只不过,此时的书生已经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书卷气,青筋缠绕脖颈,秀气的脸庞绷紧着,像一块扯紧了的红布。
嗯。像是遇到了兵的秀才。
“回去吧,我一人便可。”说罢林安一夹马腹,自马背跃起,跳上身旁的院落。
水亭坊。
南城较为热闹的坊市,也是文人雅士流连之地。
蜿蜒水渠两侧,青楼林立,花灯遍布。
平日里,若有幸者乘船而下,接住了抛来的绣球,那么夜里便有机会一亲佳人芳泽。
光凭此事,就令多少穷酸书生趋之若鹜。
只是今夜的水亭坊,虽依旧灯火通明,却是不见寻欢作乐之人。
渠中漂着两三空荡花船,乌篷上挂了几具墨色身躯,鲜血顺着篷壁染红了船下碧绿。
两侧青楼门窗紧闭,阁楼内的桌床之下挤满了平日里指点江山、大放厥词的才子们。
更有甚者,裆下已经流出污秽。
花容失色的姑娘们缩作一团,拼了命地捂着嘴。
华灯初上的坊市内,只余风哗哗地吹动红绸。
坊中闹妖了...
夜巡司的大人们,一批批的来,一批批的死。
不是没人敢挺身而出,只是先前出声呵斥的两名江湖游侠,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完,就被捏爆了脑子。
哪怕是宗门子弟,想出风头,也得拳头够硬...
“为何拦住我?”
“为何要拦住我?”
“我们都要走了,你说你,为何要拦住我!”
一个通体消瘦、白的渗人的光膀男子蹲在廊下,一拳拳捶打着已成糊状的黑衫。
鲜血混着红白之物溅了一地...
“有本事...冲着...我来!”
趴在不远处的一名中年黑衫男子,沙哑地大喝。
血液、眼泪和汗液混了一脸,他肿胀的双眼眯成缝,艰难睁开,口喘着粗气的同时不停往外咯血。
被扯烂的领口,隐约能看出一道金色云纹。
七队巡夜使潘业。
看着前一刻还与自己一同巡街的徐勇,此刻被锤成浆糊,潘业满脸悲愤。
也许再有一会儿,我就下来陪你了...
“哦吼?”
“差点将你忘了。还得是你啊,下品气动境,竟硬扛我一百多拳,还能活着。”
“你可真是又臭又硬。”
光膀身躯缓缓走来,他一身白色的细密鳞片,窄瘦的双肩上,顶着一颗狰狞蜥蜴头。
一只骨感十足的脚掌,一下踏在潘业胸口,痛得他一声闷哼。
随着脖颈伸长,蜥蜴头颅变得半个身子那般大,凑来的嘴里也不知长了多少对尖锐锯齿。
他张嘴叼住潘业肩头,锋锐锯齿深深嵌入肉内,一瞬涌出的汁水,仿佛受到挤压的柿子。
遍布倒刺的舌头用力一吮,随后晃动了两下硕大的脑袋。
只一撕,整只胳膊连着半边肩头,被活生生扯下,随着咀嚼直接吞进腹内。
“啊!”凄厉的嘶吼响彻夜空。
“差不多了。一会儿斩部来了,不好走。”
写着水亭坊三个大字的牌坊上,坐着一袭黑袍。
宽大黑袍下露出两截白嫩,一荡一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