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镖局噩耗,钱叔一行人遇害的小六子也只是红了眼眶。
此刻却因为一个瓶子低着头抹起了眼泪...
“嗤,矫情。”
坐在客栈租来的马匹背上,林安瞅了眼头顶正中的太阳,运起功法吸收了一缕至阳之气。
远远地,已经能望见山路尽头的破旧山神庙。
再至此处,林安心中颇有感慨,短短几日工夫,心境已然不同。
此前的自己想的是苟在镖局,稳步提升。毕竟是初来乍到,不能仅凭借着有系统傍身,就一头莽进妖堆里,除非是嫌命长了。
但从最近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来看,自己怕是无意中卷进了一起麻烦里,只有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破旧的山神庙,好似依然保持着那夜众人离去时的模样,破败、荒凉。
唯一不同的是,离去的众人,又回到了此处,并且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林安想不通,为何这些人,明明知道城外危险,却还要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冒着巨大风险,夜间出城。
天气愈发炎热,几具身穿镖服的尸体上,已经飞满了蚊虫。
从尸体的残缺程度明显能看出,死后曾遭遇过野兽的啃食。
现场新添的寥寥几处打斗痕迹,也说明了镖局众人几乎没能怎么反抗,便被屠戮在此。
移步庙内,腐朽的气息中夹杂着血腥。
香案下是一具无头尸身,已经被吃剩的差不多了,唯独左手依然紧紧捏着一截刀把子。
篝火余烬里埋了一把折断的钢刀,不远处滚落了一枚头颅。
那是一颗缺了半边耳朵的头颅,空着眼眶,许是觉得髯发横生不好下嘴,给留了最后一张面皮。
“唉。”
长叹一声的林安,向着香案下的尸身鞠了个躬,镖局的老人,曾走过大半个南州的出色镖师,人称快刀的钱叔钱有义,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了山间破庙里。
显然,镖局一众,只有钱叔有拔刀动手的资格和勇气,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对方起码拥有元启上品,甚至气动境修为,才能将据守破庙,背水一战的钱叔干净利落放倒。
只是找遍一圈,只有整整七具尸体,难道老秦死里逃生了?
按道理来说,钱叔和老秦一样是元启境低品,但一手刀法凌厉,却是甚过后者。两人前几日受伤程度大差不差,面对此等境地,纵然有逃生机会,也是钱叔希望较大。
林安不是刑警出生,难以通过现场判断出更多蛛丝马迹,更何况这是妖物作祟。
他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确定一个事实。
再有,同僚一场,尽量让大伙儿走个安稳吧。
将一众人的尸首分开埋在破庙不远处,林安看着一排无碑的坟包,沉默许久后,轻声低语。
“诸位生前都是如手如足的弟兄,死后葬在一块儿,也算路上有个陪伴。此处简陋了些,望弟兄们莫怪三爷不讲究。若有机会,三爷我定替大家找回场子...”
处理好一切,准备离开时,远处的山峦间已经映出一抹橘色。
两色相间的云天之下,跨刀坐于马上的挺拔背影,在山间小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从走镖前义父莫名的话语,到那夜奇怪丢失的红货,接着镖局被灭门,钱叔一众也死在了庆阳城外。
整个镖局只余自己和小六子两个活人,或许,还有那不知所踪的老秦。
林安十分确定,接下来,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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