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忙回答:“小人,下山村村长李贵。今天带他们俩过来,就是来办理户籍的。刘启铭要还俗,并作张家上门女婿,入户张家为奴。”卢主事质问刘启铭:“你这和尚,为何不再找一家寺院继续修行,偏偏当个赘婿,毫知不羞耻吗?”
刘启铭愣住了,问了一句:“村长,我和秀兰成婚,怎么就变成到张家为奴?”村长解释道:“刘小子,你有所不知。我大宋的上门女婿,属于老丈人家的半个儿子兼半个奴仆。虽然不能入仕途,考取功名,但也不需要交税服徭役,好坏参半。”张全有怕刘启铭反悔,连忙打起了感情牌说道:“贤侄,老汉我膝下无子,只有两个闺女。秀兰她自幼跟随我习武打猎,老汉实在不放心闺女远嫁别处。你放心,从今往后,张叔一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绝不亏待。”
深思熟虑之后,刘启铭也就全想明白了。心道:“反正我压根考不中科举,当了赘婿还不用交税,服徭役,简直爽翻了好吧。”刘启铭抓住张全有的手,准备上演一出父慈子孝,流泪说道:“小子这条命是您救的,为奴为仆伺候您老,也属实应该。秀兰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姑娘,我这辈子定然不会辜负她。”说着便跪了下去,磕了一下头,继续道:“岳父大人再上,请受小婿一拜。”
张全有赶忙拉起刘启铭,也是泪如泉涌,哭着说:“贤婿,真是我的好贤婿,我老汉后半辈子就全指望你了。”转过身又朝卢主事弯腰下拜,说道:“主事大人,我家秀兰与我这贤婿情投意合,我老汉也是万分满意这桩婚事,还请您成全。”卢主事说:“难得你们这么有情有义,本主事也愿意成人之美。”叫了一声:“小李,你去带他们办理脱寺文书和入赘文书,快些,不得耽误。”
一个姓李的年轻书吏跑了过来说道:“谨遵主事之命,”又转过头对村长三人说道:“你们请跟我来。”村长答应一声,三人就跟着李书吏进了他的值房,开始办理文书。李书吏写好两份脱僧入俗文书,叫刘启铭签字画押,一份叫自己新来的徒弟拿去礼房备案,一份自己存档。忙完之后,李书吏又写了两份入籍休宁县下山村文书,叫李村长和刘启铭签字画押,一份交给李村长保存,一份自己存档。
最后李书吏写了两份入赘为奴的文书,叫张全有和刘启铭签字画押。办完之后,拿着两份文书,带着三人来找卢主事盖印。李书吏将两份文书放到卢主事桌子上,卢主事说道:“小李呀,天色不早了,你叫他们都下衙回去吧。”李书吏点头称是,转过身喊道:“主事有令,户房书吏全体下衙。”众书吏答应一声,便匆匆回家去了。
户房内只剩下卢主事和村长三人,卢主事依旧稳坐正中,品茶之后,闭目养神,一点不着急盖印。三人都明白卢主事是什么意思,刘启铭找张全有要了五两银子,恭敬地递到卢主事的桌子上。卢主事缓缓睁开眼,说道:“刘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本主事可是廉洁守法之人,你拿回去吧。”刘启铭心里妈卖批,嘴上笑嘻嘻,说道:“小人知道主事大人廉洁奉公,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小人的喜事,还望大人能多沾些喜气。”
卢主事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是喜钱,本主事就破例了。”收起银子,就在两份文书上盖印。拿起一份存档,将另一份交到张全有手中,说道:“张猎户,拜喜事那天,别忘通知老夫一声。”张全有接过文书,高兴地说:“大人能来参加小女婚事,小人家里必定蓬荜生辉。”刘启铭笑着说道:“多谢大人成全。”卢主事说道:“好说,好说,天色不早,你们快随我离开县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