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展示了手段之后,一切就都变得轻松了,每个劫匪都知无不答。
原来这些劫匪之所以能在内地猖狂,正是因为和地方军队有勾结,但他们并不是军队伪装而成,而是远聚荒村,从地方军手里取用军械武装自己,平时也听军队的话做些军方不方便出面的事,这样一来,劫匪从穷匪变成了富匪,军方也不用自己出动留下证据。
“怪不得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咱还以为是什么轻骑快马的精锐呢?格老子的,你们是通过什么传递消息的?自家老巢里还有什么军械?”
“回几位老爷,没啥了,除了飞梭,也就是也官军不要的刀枪铠甲,那些上档次的好东西,官军也不会给我们啊。”
在场的众人商讨了一下,官军再怎么堕落也是官军,确实不太可能信任他们,周景则从价格出发,通过商旅财力与武力的关联,大致估算了在每次出动都佩戴飞梭的情况下,他们能得到的最大收益。
这个数字比在座的各位想象的都低。
“啊这……”赵川挠了挠头。“好歹也是军械,拿着这个东西抢这么点钱,还不如回家种地吧?”江岑听了这个数字,也深以为然。
陈升以手加额,江岑生在深宫之中,对金钱没什么概念,赵川生在富贵之家,虽然熟识百工价位,但也都是常规营生,对这些偏门还是不太了解。
那些捞偏门的人,都是在正道走不下去的人,论求活或许各有本事,但论财,这些对劫匪来说已经很多了,自己当年清理掉的那些江洋大盗,名声个顶个的响亮,可就算结营扎寨,纵横百里,抄家的时候还是没什么金银,唯有铜钱大把大把的有,再然后就是些锅碗瓢盆,铲子锄头了。
只是这些说起来太多,陈升没有吐露,在沉吟片刻后对他们说道:“这些人连黑道都算不上,看作是一般走江湖的,这些也不少了。”
众人引以为然,这些人虽然拿着军械,但实际上确实只是九流杂鱼。
只是鱼是杂鱼,养鱼的却未必是杂鱼,万一处理的不好,钓了鱼却被鱼塘主盯上,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岑考虑的不如赵川他们复杂,甚至不知道这些人在沉默什么,于是直接问道:“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赵川简单说了下官军养匪的问题,江岑听得义愤填膺,她本来想说这些恶官军有什么可怕的,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憋住没说。
而要是不从公主的身份去考虑,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一个民间的侠客,若是依侠客的眼光去看……
她想起了许多话本小说。
“简单来说就是怕这些贼人,呃,去通知他们的上头是吗,那要是直接把所有贼人都抓住,是不是就行了?”
赵川苦笑道:“不是这么回事……”说着他猛然一顿,事不是这么回事,方法反倒是个可行的方法。
说到底,自己这边怕的是暗地里的麻烦,那背后的人就算找自己赵家的麻烦,也还是派这些贼寇骚扰,他们自己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胆子在明面上攻击赵家,若是解决了所有贼人,就算有断了手脚的人记恨自己,其实也无所谓。
“这似乎倒是个可行的方法,只是我等力有未逮啊,周兄陈兄,在下有除贼之心,这些人就算放着不动,也会为祸他人,只带走眼下这么几个,又有些杯水车薪,二位与我相逢当是有缘,不如一起去做个为民除害的功业?”
江岑和陈升都看向了周景,周景却看向了江岑。
“你觉得我们该去吗?”
周景似有深意,江岑听不明白,缩了缩脖子。
“惩奸除恶,自然该做。”
周景笑道:“那就去一趟吧,只要你们不嫌烦,我无所谓。”
一个神秘莫测的绝世高手说出这句话,就像给众人下了一颗定心丸,剿匪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游山玩水,众人脸上甚至都有笑意。
……
破山关大道西南方,隐匿在山林中的一座残破寨子,门口用周遭采集的破木头堆砌成了像模像样的寨门,虽然看上去不结实,但也堪堪可以站人。
几个男人探头在“城墙”上观望了一会,确认没人,就缩回了头和别人闲聊起来。
“老吴,你说都这么半天了,那几个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碰上扎手的点子了?”
“那不能,这是内地,哪有什么扎手的点子,再说了,破山关那边传信,不是都让带上飞梭阵了吗?这还能出事?”
“嘶,我就说你瓜,这回是特意嘱咐的带上飞梭阵,那不就是说这个点子没飞梭就不行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不会真出问题吧?这万一要是被人捉拿了,那还不得领着人打到咱们山寨里啊?”
“啧,你就不能盼点好?刚才还说了,这是内地,哪有什么扎手的点子?净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