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贾琏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喝了一声就低头喝了一杯酒。这群看热闹的下人噤若寒蝉,鱼贯而出,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冯紫英见状笑道:“不愧是贾府的承嗣丁,好大的气派啊!”
贾琏苦笑:“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们家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这样笑话我?”
大伙儿善意地笑了笑,连年纪最小的唐睿都知道,荣国府的大房和二房虽然说是亲兄弟,身体里都流着一样的血,可是两房之间的家风却天差地别。
大房规矩严,自成方圆,里里外外看着都像个世家的样子。可是二房素来就有些散漫,主子奴才常常聚在一起开玩笑,偏贾母的房中也是这样子的,所以满府上下竟没有人敢有微词,每每说起这个来,便以夸奖大太太教养好或者有手段来草草地结束对话,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就似今天这样,谁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什么,毕竟是贾府的后院家事,本也不是他们这些公子哥该操心的事情。只有贾琏觉得家里这些不成器的奴才们让自己在朋友面前跌了面子,暗暗地有些脸红罢了。
冯紫英笑道:“珠兄弟房里的人却生得有几分颜色,不过……可惜了……”
一提到美女,柳湘莲的眼睛就亮了:“不错,我瞧着她是长得很好的,眉眼间顾盼神飞。更胜在身段保养得很好,一点都不像底下做活的丫鬟,倒像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小姐。”
薛虹闻言嗤笑:“切哪怕长得像个天仙到底还是个不省心的丫头,有这么个人放在院子里,要生出多少事来,亏得珠大哥哥爱得什么似的,也不怕烦死。”
柳湘莲也笑:“可不是?早就知道贵府上有个规矩,爷们没成家之前就有长辈给赐下两个通房的丫头在身边伺候着,真真好福气。刚才那丫头想必就是珠大爷的房里人吧?只是,眼瞅着琏二哥哥也到了年纪,不知道老太太可也给你送了丫头没有?”
贾琏闻言笑骂道:“呸,你才多大呀就学着这么着了,仔细你姑母知道了捶你!”
抬手饮下一杯酒,复又叹道:“真不知道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年纪轻轻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怎可沉迷儿女之情?再说,年纪太小就……终究不太好,又要置将来娶进门的妻子于何等境地?老太太原说了两回要赏给我丫头的,我以考试为由推了。昨儿又提起了这事儿,总之……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