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储良来到练法堂,他一个盲人的确行动不便,一路上问了不少人才找到练法堂的地址。
师傅春一念正在讲解一些基础法术,她穿着黑红相间的紧身皮甲,将颀长窈窕的身姿显露出来。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烈日暴晒下向日葵的香气,这种味道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非常好闻,储良的神识在师傅身上扫来扫去,鼻子闻着她的体香,这不礼貌的行为很快让春一念发觉,她点名储良上台演示。
这一小节讲的是基础法术之一的火球术。储良伸出左手,掌心一团法力凝聚,呼的一声产生一团火焰。这种表现平平常常,台下的弟子们甚至有些不屑,突然储良调转掌心的法力,让它们逆时针旋转起来,顿时火焰温度骤降,火舌收拢变成白霜,一团冰霜雾气出现,雾气一收,变成了一个冰球!
这法力微控炉火纯青,台下不少弟子鼓掌,也有不少人露出敌意。
春一念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团火焰猛然炸开,紧接着这团火焰流动起来,一股强烈的高温扩散开来,前排离得近的弟子吓得往后挪,只见那股火焰凝聚成一颗三尺宽的熔岩陨石!
储良离得太近,不仅冰球裂开融化,他的头发也被烧焦了不少。
“这是火球系的高阶法术,陨石火!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掌控。储良你把手张开。”
春一念坏坏一笑,前排的弟子见到这个笑容纷纷后退,但储良看不到。春一念说:“师傅现在教你们一个火球的衍生术:袖里火。”
春一念伸出手指引出一大团火球说:“储良,你试着将这团火球藏到袖子里。接住!”
话音未落,春一念就抛出火球,储良吓了一跳,这堂主级的火球那是他能接得住的,他伸出双手疯狂地释放法力,试图将火球稳住,储良对法力的微控做得非常好,他将这股火球慢慢压小,但随着火球的缩小,其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越来越不稳定,它如脱缰野马,疯狂涌动。
“师傅!”储良求救,春一念躲在柱子后面回应:“加油!徒弟!”
“嘭!”火球炸开,众弟子表情惊恐又狰狞,烟雾消散,储良一脸焦黑地杵在原地。
“不错不错!接下来师傅教你们简单的伤口复原术!”
这一天储良度日如年。不过结束时,他却获得了一件宝贝。“这是给小白鼠的奖励!喏!”春一念是那样说的。
那是一枚小巧的指南针,不论将它放在哪里,它都能分辨方向,神识微微一探,就能通过指南针分清东南西北,这个东西对于储良来说简直是稀世珍宝!
月罗宗里人多他可以问路,可如果去了荒郊野岭,他一个盲人根本找不到北。
第二天发生了一个轰动的事情:刘演死了!
在炼法堂的地盘,月牙山的最北面的牙尖上,刘演死状惨烈,他的脑袋变形,颅骨碎裂,脸上五指长印,分明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头颅,活活捏死!而且他表情愤怒又惊讶,说明他认识凶手。
说到大手,众人下意识地就想起昨天的那一幕,炼法堂春一念亲传弟子储良,也是用一只大手将刘演的紫色小蛇捏爆了,而且刚好和刘演结了仇。众人推测:他们两人私底下相约到北面的月牙尖上,一较高低。
储良苦笑,这才刚进宗门,不仅结了梁子还惹了事,昨晚他一直在修炼,没有真正的不在场证据。
这件事,可大可小。因为在《宗门弟子守则》上明确写了:禁止弟子内斗。在凡间打架是常事,在仙魔界争斗,也是家常便饭。断刀门就鼓励弟子内斗,因为争斗才能磨炼弟子,那生死一瞬间的感悟,不是平平凡凡的修炼能比得上的。但月罗宗不同,它秉行以法为本以悟为心,它觉得烦扰的斗争会乱了心性。
现在出了人命了,按照规定,就得将凶手绳之以法,轻则闭关几十年,重则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甚至处死。可话又说回来,这凶手是亲传弟子,而死的不过是一届普通弟子,亲传弟子本就万里挑一身价高,为了一个普通弟子,将亲传弟子废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所以当李富海来和春一念商量此事的时候,春一念竟然窃笑了一声说:“看来我那瞎子徒弟还挺有本事的嘛……”
李富海眼睛一眯:“你刚才是不是偷笑了?这种事情你居然能笑出来?”
“不是!没有!我没有!”
“我明明听到你笑了!”
“没有!别胡说!不可能!”
“……”
高层都包庇了,下面自然不敢多言,可表态还是要有的,李富海宣布组建了一个侦察小队,来彻查此事,由戒律堂堂主尊少卿负责,队长是刘演的主人公子千,队员是公子千的跟班之一:影子渡,以及有关系两个人:秦胜男和玉倾城,最后一位李富海点名的是储良。
这一举动的意思是告诫:不管是不是你杀的,都给我小心点!同时让储良和公子千一起,也有让他们两个修好的意思,可事与愿违,这公子千桀骜不驯,对储良处处刁难,这刘演不重要,也有没有确切证据,宗门也没有追究,但是公子千必须要储良给个交待,明里暗里公子千几乎要对储良动手。
这支队伍本就是做做样子,尊少卿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第一天,众人聚集,公子千一见到储良,便心情不爽,他不顾众人,迎面放出一个雷霆,储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雷霆击中,但这一招虚有其表,根本没有什么威力,但中招的储良如同被公子千扇了一巴掌,非常丢面子。
公子千讽刺道:就这种水平也能入宗?还是亲传弟子?储良还未说话,秦胜男一步抢先,拦在储良跟前,对公子千一阵骂,公子千大笑着摇头离去,储良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
玉倾城看了一眼,也离去了,这两人只在第一天露面,其余时间根本没有出现。而对此事唯一有干劲的,只有储良,这事和他有扯不尽的联系,必须澄清。而秦胜男跟在储良后头,满眼桃心,她芳心所属正是储良,一个八尺大姑娘害羞起来,拿着斧头躲在柱子后头,柱子遮不住她的身形,有点怪怪的。
调查某种东西,最好的去处当然是书简堂,而刘演又是书简堂的弟子,更应该去那里。队伍里最熟悉书简堂的是玉倾城,玉倾城和储良同属炼法堂,弟子居所离得近。储良便先去找玉倾城。
这宗门第一美女玉倾城,为何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感觉,因为她原本是凡间无畏国的公主,出身高贵,出入场合接触人物,皆是高雅。又从小饱读诗书,浸润在名家的高贵情操之中,长大后,不仅出落得美丽大方,气质也是绝尘。但这种公主刻板的没有自由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内心住着一个孤傲的魂。
她有个哥哥叫玉碧天,野心很大,篡位之后,他将玉倾城赶出皇宫,但允许她带走足够的财宝。
温馨安定的家庭被哥哥毁得支离破碎,玉倾城没有掉一滴泪,她看着面前的金山银山不屑一顾,只带走了母上的一根丑陋臃肿的旧簪子,这根旧簪子,是旧生活的终结,是新生活的伊始,也是她最后的孤傲。玉倾城带着这根簪子,踏上了修仙的旅途。
玉碧天的狂妄为他竖立了很多敌人,当众敌围攻无畏国皇宫的时候,玉倾城修为有成,从天而降,来亲眼目睹哥哥的下场。她把玩着旧簪子说:“我可以帮你杀掉眼前的敌人,让你从此雄霸一方,但你得求我。”
玉碧天想起弑父时,母亲流着血泪哀求,他笑了笑拒绝了玉倾城,拔出腰间长剑,带着残存的卫兵杀向了敌人。他的内心也住着一个孤傲的魂。
“咚咚咚!”储良敲门。
“进来!”玉倾城的声音清脆温柔又好听。
储良推开门,面前是一道法术屏障,他穿过屏障,来到了屋内,身后的门关上,屏障也凝固起来。
玉倾城正站在一面落地镜前,薄薄的长裙包裹着修长的身体,镜边为画框,这便是一幅美轮美奂的仙女下凡图。可她头上却戴着一根臃肿的旧簪子,这根簪子丑陋,像是被凡间某个肥胖的村妇常年插在油腻的头发里,磨出了油腻的痕迹。
即使是玉倾城这样的美人,也驾驭不住这丑陋的簪子。整幅仙女下凡图,也像被三流画师醉酒后胡乱涂了一笔般,变得不协调,变得难看。
可正是这种不协调,这种对美的肆意摧残,让人隐隐兴奋。那旧簪子,如同旧生活的污点,污染着这副美丽的身躯,污染了整幅美丽的画。它既是让人怀念的过去,又是无法摆脱的羁绊。玉倾城戴着这根簪子站在镜子前,整个人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又给人一种冰冷的独立感,
储良看不见,但他能闻到,那股桔梗花的香味变得寒冷,变得忧郁。
“我想邀你同去书简堂。”
“不去。”
“那,告辞了。”储良转身,却听到了衣裳落地的轻柔声音,桔梗花的香味顿时浓郁起来。玉倾城站在落地镜前,痴迷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欣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而那根丑陋的簪子,如同一把屠夫粗鄙的利刃,插在艺术品上,破坏了它的美。
玉倾城用粉白色丝带将秀发束起,露出颀长的颈脖,颈脖上还有几缕稍短的秀发。
储良的神识扩散出去,那粉白丝带束起的秀发下,是白天鹅般的粉玉颈脖。再往下是一张绝美无伦的背,这张背有多美。
肤凝如脂颜如玉,褪去罗衣扶风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