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这小姑娘刚才不说话，就是处在变声期，怕说话尴尬。

哪知道程咬金不明就里，和叫阿奴的婢女斗嘴，逼得她不得不说话……

这件事不能继续说下去，越说越尴尬。

李卓和程咬金复盘刚才的局势，也无法确定，那个胡人首领是怎么死的。想着今后的行程，半是疑问半是请教的问：

“我不知道那个胡人是怎么死的，但他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我的面前。官府要是追究起来，我必然脱不了干系。”

“眼下在混乱之中走脱，但难保没有记住我们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应该尽快出城，却不知小娘子是何看法……”

李卓的意思，是让白纱遮面的小娘子，在某个安全地方停车，他们一行三人尽快出城。

却不想这小姑娘倒是心善，完全不像她那婢女牙尖嘴利，得势不饶人，沉吟道：

“照常理来说，出了命案官府就不能逃避。更别说死的是胡人首领，皇帝曾经下旨善待。”

“若是不出我所料，现在建国门一带的城门，都是许进不许出，严加搜查。你们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

程咬金听说城门被封锁，暂时无法出城，开始担心起来，看向李卓：

“这要怎么办？”

李卓蹙眉沉思，小娘子接着说道：

“你们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跟着我去暂避一阵，观望情势再说。”

“这些胡人在洛阳闹得神憎鬼厌，早就引起众怒。如果这事捅到皇帝面前，让他改变主意不再优待胡人，你们或许就没罪责了呢。”

程咬金喜上眉梢，将信将疑的问：

“这位小娘子，你说的当真可信？”

遮面小娘子默不作声，等着李卓决定。似乎认定他们三人，是以李卓为主。

事关生死，李卓不敢大意，说道：

“我先想想……”

白纱遮面的小娘子不知详情，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杨广在四海楼的消息，肯定非常保密。但跟随他的宇文化及等人，为了安全起见，大概率会透露给附近的值守将领。

而四海楼附近突然出现凶杀案，定然会引起镇守将领的重视。

不但洛阳官府介入，就连洛阳禁卫军，都会介入其中。全力封锁城门，追查凶手。

李卓这时候出去，定然是自投罗网。

等下去有风险，但确实像小娘子说的那样。如果这些胡人嚣张跋扈的行为，传到杨广的耳朵里，他可能就会改变善待胡人的做法。

如此一来，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死的胡人算是罪有应得，也没人会追究此事。

这个小娘子只带着一个婢女出门，但看这架宽敞的马车，四个人坐在里面毫不拥挤，可知她的家境不俗，所言非虚。

李卓权衡利弊，缓缓说道：

“如此甚好，但其中颇有风险，也怕太过叨扰小娘子……”

李卓怕连累这个小娘子家，也怕她不能做主，去了还被赶出来，惹出更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