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开阔的道路,往洛水边上走去。一直走到一处荒野之地,虎子忽然跳下来,朝一处货栈兴奋的大喊:
“袁大头,袁大头……还不赶紧出来,阿郎来了……”
洛阳五冠庄规模不大,只负责贩卖各种货物,是单纯的商业存在。
和其他地方的五冠庄一样,前面挂着统一制式的旗帜,斗大的“五冠庄”字样迎风飘摇,笑迎四方客。
袁大头听得声音,从货栈里走出来,一叠声的问:
“谁啊,谁啊?”
袁大头名叫袁彬,一直是诗书传家,清高得很。他说话习惯性的摇头晃脑,让人感觉头大无比,因此被叫做袁大头。
杨广的各种大工程,冲击大隋各个层面。袁彬家族也受到极大冲击,四分五裂,他也只能寄身五冠庄。跟着李卓学习几年,身上没了书生气,才被派来洛阳。
袁彬迎出来,看见虎子和柳五,惊喜的招呼:
“虎子!”
“柳总管!”
李卓起身跳下马车,袁彬连忙上前行礼:
“郎主,您怎么亲自来了。仆下不曾接到通知,没有准备……”
在洛阳城相见,袁彬难掩他乡重逢的喜悦。但心里有些拘谨,说话时半弯着腰,双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样子。
“我不是为你而来,只是城内不太平,打算安顿在城外,顺道看看你们……”
李卓摆摆手,示意袁彬不要拘束,问道:
“按时间推算,第一批海盐应该早就到了洛阳,现在卖得如何?”
海盐需求量大、利润高,是将来的主要收入,李卓十分关注。
“果然不出郎主所料,海盐卖得非常好!”
提起这事,袁彬顿时找到他的位置,兴奋的汇报:
“海盐现在所剩不多,还有不少回头客上门,希望我们卖更多的盐给他们。仆下一直按照郎主的吩咐,限额供应,未曾答应……”
李卓对海盐寄予厚望,不允许出现丝毫意外,很满意袁彬的处置,说道:
“这样很好,越是稀少的东西越有价值,越能体现身份地位。咱们限额供应,他们就会慢慢查探,等于是广而告之,给咱们做名声……”
“赚钱不要贪,要细水长流……没有谁能赚完天下的钱,要挑选能够长久合作的对象……”
袁彬领着李卓走进货栈,介绍洛阳五冠庄的效益,外面忽然传来急切的呼叫:
“袁先生,袁先生,外面来了好些人,说要买咱们的盐,为首的人很凶,打了咱们的兄弟……”
出现这种意外,李卓顿时沉下脸来。
柳五平淡的听着,虎子则是心怀惴惴,替袁彬担心。
李卓待人和善,五冠庄也没有严苛的规矩,但外面的店铺为了立足,有各种严格的规定,不允许有人大惊小怪,惑乱人心。
这个时候出意外,让袁彬脸面无光。他察觉李卓的不悦,瞪着报信那人,怒斥道: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曾教过你要怎么做吗?还知不知道规矩?不管来者何人,都给我赶出去……”
袁彬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见一个人嚣张的嗤笑:
“呵呵,我程义贞年纪虽轻,却也走过三山五岳,见识过五湖四海的英雄。”
“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未曾见过这等还未谋面,就赶人出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