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懒懒的躺着,眼神毫无焦距,面上说笑,心内却绷着一根弦:
“现在是大业六年冬,明年王薄就会起兵造反,时间紧迫……”
李卓只想着抱秦叔宝的大腿,就来齐郡历城发展。却忘了历史上,大隋名将张须陀,也一直待在齐郡。
李卓几天前得到消息,张须陀即将担任齐郡郡丞,觉得非常意外,内心也有些不安。
张须陀嫉恶如仇,对地方豪强没有好感。李卓怕他会对五冠庄不利,也担心秦叔宝投到张须陀军中,走到历史的老路上。
李卓暗自盘算,心道:
“无论如何,都要劝阻秦叔宝,先不要投军!”
……
前方骑马佩刀领路的柳五,额头上的刀疤特别醒目,给他平添几分剽悍。
他见虎子说话越来越随意,对李卓有些逾矩,就跳下马来,快步走到马车前,恭敬的问:
“郎主,咱们这次去怀智里,大概要停留几日?”
李卓虽然年轻,却是五冠庄的主心骨,也是主人!
柳五用实际行动,表达他对李卓的恭敬,对虎子的提醒。
他们的称呼意思相同,意味却不同。虎子称呼“阿郎”显得亲近,是玩伴的口吻。柳五称呼“郎主”更加恭敬,是以仆役自居。
李卓每次出门,都是柳五安排护卫。
这次去洛阳路途遥远,柳五在暗地里还有一些安排。
李卓习惯了他的小心谨慎,说道:
“秦大哥最近可能会去投军,特意让我去相见,应该要停留两三天。”
柳五盘算一下,觉得可以从容安排,心里不再担忧,额头上刀疤也柔和下来,恭敬的说:
“仆下明白了,这就安排好。”
马车重新启程,离开驰道进入村落。
李卓兴致盎然,观看大隋的村落生活。
“快跑!”
前面林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惶的叫喊,随即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虎子小心护住郎主,我前去看看。”柳五谨慎的喝令虎子保护李卓,拍马前去。
柳五没走多远,前面跑出来一群少年。人人衣衫破败,狼狈不堪。
领头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剩下的有十三四岁,也有十一二岁……不一而足,大概有二三十人。
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孩子,八九岁就开始帮家里做农活,要聚集这么多少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五明白这点,谨慎的大声问他们:
“你们干什么,怎么堵在路上?”
虎子见这样的场景,已经放下心来,把车停在路边。
这些少年怕骑马佩刀的柳五,避开他朝李卓马车方向跑去,没有人回答。
李卓最初猜测,这是两个村子的少年打群架。但仔细一看,这些少年前后分明……
前面逃跑的是一群,后面追赶的是一个!
追赶的少年大概八九岁,肤色黝黑,瘦骨嶙峋。
他捏着拳头追来,高声斥责:
“别跑,你们这些孬种……”
冬日冷寂,他居然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粗麻裤,似乎不觉得寒冷。
李卓冷眼旁观,暗自诧异:
“这瘦小子一人追一群,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