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无言来到三楼,只见三楼布置极为精美。他家中本是有钱人,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却不想整个三楼竟全是黄花梨木所造,更不用说那些桌椅了。
一时间他也不得不感叹香茗轩的老板极其阔绰。
整个三楼是一个极开阔的楼层,楼层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只是一眼看去,便会发现其材质乃是上等。
那张八仙桌的桌面上镶嵌着一整块毫无瑕疵的白玉,白玉上画有一幅气势如虹的‘江山如画’,细细端详一番,不难看出,此画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桌上摆放着一壶三盏,稍一动眼,寂无言便已看出壶盏皆由美玉打造而成。玉面柔顺,色泽碧绿,自不用说,定是上等美玉。
壶盏与桌面之间的颜色搭配可谓是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桌旁的椅子上也雕刻着绝美的花纹,花纹栩栩如生,梅兰竹菊尽在其上,当真美奂美轮。
椅子上也贴心的放了一张大小合一的纯白色毛绒坐垫,看材质,定是极为柔软,坐上去定是舒适万分的。
而大厅的窗台边则是摆放着一排整齐的盆栽,盆栽青松翠绿,形式各异,说不出的养眼。
大致看了一下,虽说内里极尽上等材质,然整体而言,搭配却是极为柔和,看不出一丝奢华之象,让人只有喜欢,不会生厌。
最里一侧有三个房间,寂无言猜测,二老想来便住在里面。
果不其然,来人带着寂无言进入居中一间房内,寂无言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不正是自己以前的恩师么。
多年未见,与记忆中相比,恩师的头发已然全数变白,面容更是憔悴无比,只是恩师依旧还是那般慈眉善目。
他当即跪倒在地,对着徐星友行恩师之礼,“拜见师父!”
一旁的萧御天见状,笑着说道:“你这老家伙倒是有些小气,有这般厉害的徒弟,却偏要藏着。若非机缘,想来今日是见不到了。”
徐星友缓缓摇头,他看了一眼寂无言,随即说道:“孩子,你先起来吧,你爷爷可还好?”
寂无言起身点了点头道:“爷爷身体还算康健,并无大碍,爷爷还总说起您呢!”
说完,他对着萧御天行了一礼,萧御天对其点了点头。
徐星友道:“难为你爷爷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我与你爷爷乃是旧交,今日看见故人之后,倒也老怀安慰。”
“当年我只是对你提点一二,也不算教授,你这一身棋艺非我所授,你也不必叫我师父。”
这话一出,徐星友倒是将寂无言的话推了一个干净。
寂无言闻言,面色微微泛红,心中难免有些尴尬。想着对方乃是当世国手,自己这般攀附,必定在对方心中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当即解释道:“能得前辈提点一二当属万幸,虽无师徒之名,但在无言心中,前辈便是恩师。”
这话倒是缓和了不少,寂无言本就没有攀附之心,他只是敬重这位老人,想着与其再见一面。
只是真的见着面了,却按耐不住心中激动之情,这才唐突之言冒犯。
萧御天见状,开口调和道:“老朋友,有这般厉害的徒弟,你也该知足了!若非是看在你的面上,方才我可是要输棋了。”
徐星友看了一眼萧御天道:“一码归一码,寂无言有此棋力非我之功,实不能认!”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开口问道:“你忘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么?”
萧御天闻言,立时正色道:“自然是不能忘的。”说着,他邀请寂无言入座,随后问道:“你可知围棋棋手共分几品?”
寂无言一愣,暗道下棋之人不都知道么,但想到乃是国手相问,虽是疑惑,却也不敢迟疑,当下说了出来。
“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一品为上,二品次之,以此类推,九品为末。”
萧御天点了点头道:“不错,入神饶半先,则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此为坐照。”
“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与之敌者,是为入神境。”
萧御天品了口茶,继续说道:“普天之下,能入坐照者,必是天赋绝佳之人。”
说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此非自夸之言,我与徐老兄参悟棋道半生,这才勉强入得坐照之境。十余年了,却始终未及入神之门槛。”
说到此处,萧御天长叹一声,自嘲道:“看来终究是天资欠缺,无缘入神了。”
话音刚落,一股落寞之色立时现于面上。
他看了看对面的徐老,只见其脸上此刻也出现了几分萧条之色,恍如深秋时分,枯枝败叶,凄凉瑟瑟。
听到此话,寂无言神色肃然,他心中暗道:“想不到面前二人已然达到棋手高不可攀之境,无愧国手之名,当真令人钦佩。”
“对于下棋之人来说,六品小巧为一小槛,三品具体为中,二品坐照为大,而入神只是传说之境,迄今为止书中还未有记载入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