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应付着愈发熟络的灵莜，夏风遥一边对戴诺回道：“行，我接了。”

“好极了，委托人会在今天下午六点公司广场附近的蒲公英鸡尾酒吧跟你面谈。为什么是下午六点？人家要上学，做家庭作业，很忙的。就这样，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再见。”

凑成一单生意的戴诺高兴起来讲烂白话的功夫也不下灵莜，他带着几分欣然挂断电话，留下灵莜对着酒吧的名字继续吐槽：

{蒲公英鸡尾酒，听上去像是全食品的药剂师们又一项天马行空的草案。}

{蒲公英在苦酒里面不算最苦的，再说，我们也不是去喝酒的。}

夏风遥有条不紊地将手头的文件一一存档做好标识，开始让弱AI检索一些荒坂学院和黑超梦的资料。

{不出所料，这所学院建立的初衷是为荒坂吸纳夜城平民精英，但夜城荒坂分部可谓天高皇帝远，腐败内斗比东京要严重得多。他们的实践者就像对待其他的美好蓝图一般，将蓝图原封不动留在了纸上。学院办了不到十年就尽成了中层管理子嗣镀金的场所。}

{如果真如你所说，荒坂还能够力压军用科技一头，在北美稳稳插一颗钉子，那只能说大家都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

灵莜中肯的锐评颇得夏风遥赞同：

{谁说不是呢，不是总在说世风日下嘛。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AI讲师，VR教学，通才教育，优秀毕业生名单，大致看上去大比例名额是高层笼络中层的资源，小比例对外开放，作为回收成本的工具。账面上做得还行。看着挺正常的，不像有什么秘密实验项目，也没见荒坂传统那一套把人当一次性的燃料的作风。}

世界最顶级的教育资源以幻灯片的形式在多面屏中依次显现，位于荒坂塔中的小型学院至少在外表上充斥着精英主义的光鲜亮丽。灵莜不由感叹兼拱火道：

{看着比你那学校高级些。}

{拜托，关中大学城每年五位数的招生规模在生活水平保障上的确比不了两百人的精英班子，但是哪一边更强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们再来看看黑超梦的信息，这……信息有些过于杂乱了。汇总成信息链看怎么样——我靠，这能在城市网络上查到的产业链就有十来条，夜城网警光拿钱不干活是吧。}

夏风遥早已适应关中的治安环境，而灵莜对夜之城政府的糜烂政策看得更透：

{按夜之城政府一贯的作风，应该是全包给网监了。网监抓大放小养寇自重传统由来已久，不需要大惊小怪。}

网络监察的名声在全球范围的大公司内算是良好的，但依旧脱不开公司的实质。是以夏风遥并不觉得奇怪：

{也是，网监才不管这些。好了，官面上的信息大体就这些了。看来还是得去见见我们的好学生才能听到点有用的。}

{那我们走着。}灵莜耸了耸肩道，似是早已忘记了自己反对夏风遥接此委托。

夏风遥驱车前往夜之城公司广场，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这个开在二层建筑上的露天酒吧。玻璃与黑色合金传递着周遭的灯光，与那传入云端的广告全息投影带相得益彰地辉映着高调典雅的气息。西装革履的人三两围着小圆桌举杯洽谈，一派赛博朋克时代典型的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