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日的奏折大部分都是有关北境的战事,太子一直积压,使得军机处的大臣颇多微词,而赵璟辕恰好是战场上的老将,处理这些问题又比文官更果断细致,故而军机处也没多少话说。
赵璟辕一和大臣们散了,就赶紧前往皇帝的寝宫,这个时候皇帝应该是起了,不管李元申有没有将十八薨逝的消息告知皇帝,但是他都要显得对这件事格外上心才好。
果然,赵璟辕在路上遇到灰头土脸的李元申,二人一见,李内监就叫苦不迭:“殿下,快,陛下召见。”
“嗯。”沉声应了之后,赵璟辕便大步流星,赶去皇帝寝宫。
而此时殿内气氛也如赵璟辕所料,冷的吓人,所有宫人内监都候在外面,屏气凝神。赵璟辕反复吸了吸气,静静的走了进去。
皇帝安坐于软榻之上,面色如往日般宁静,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参加父皇。”赵璟辕战战的走到皇帝面前。
皇帝深吐了一口气,赵璟辕浑身一抖,等待着皇帝的发问。
“是那个畜牲干的?”
皇帝声沉,仿佛一方天地瞬间直压而下。
赵璟辕自然不敢也如此称呼太子,亦不敢直接答是与否,只能将事情始末如实禀告,又有司薄的口供,皇帝不会找他的错处。
皇帝听完,不过是火上浇油。
“把那畜牲,”皇帝一句话没说话,便气喘不止,赵璟辕慌忙起身,见皇帝脸色如墨黑,立刻对外喝道:“李内监,快,快召御医!”
“不必。”皇帝虚弱的扶住赵璟辕的手臂,方才那威慑四方的气势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气绝悲伤的中年男人。
“父皇。”赵璟辕还是很担心。
“你刚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皇帝的语气也柔和下来,显然他对赵璟辕卸下了伪装和戒备。
“儿臣是想说,太子已是储君,虽然做事有些不妥,但十八只是个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孤身一个,太子怎么会害十八?”赵璟辕说着,故意加重了语气,渲染在十八的身世上。
这更让皇帝刺心,而这逆鳞虽然有赵璟辕触碰,却烧向了太子。
“璟辕,你很早就离开了京城,只知道兵法的奇诡,却不知这人心的叵测。”皇帝说道。
就算如此,赵璟辕也不想就此放过这个机会,他要皇帝亲眼所见十八的惨状,亲耳所听太子的罪行,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他顺水推舟,渔翁得利。
“可是,那宫人一口咬死是太子,总不能不给太子辩驳的机会吧,他毕竟是一国储君,残害手足这样的罪名若是背上,那他日后如何立足?若是冤屈,也得立刻查清,还十八一个公道,还太子一个清白。”赵璟辕字字句句都在为兄弟考虑。
虽然皇帝一听到“残害手足”四字,就想到登极之路上的血债,更是联想到太子近日的作为,圈禁赵璟辕,责罚赵璟仁和赵璟悌,更侮辱十八,下毒谋杀,这桩桩件件都是他做过的事情,可是放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也能体会到先帝那时的心情。
“去将太子和那个宫人传来吧,朕要亲自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说。”皇帝干咳了两声,嗓子似乎不舒服。
赵璟辕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反而是不掩担忧和疲倦,他答应一声,立刻出去找李内监,而李内监和李文成已经候在殿外了,赵璟辕便吩咐了李内监把人找来,然后带着李文成进殿,趁李文成替皇帝号脉的功夫,赵璟辕催了早膳进来。
皇帝都默默的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