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次性发胶。”王狗子将手中的银色一次性发胶喷雾抛给裴盛。裴盛单手接过，对着头发就是一顿喷。

他又将校服换一下，只留一件老头衫，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项链露了出来，胸口的一个纹身若隐若现。裴盛套上机车外套，再接过王狗子手中的头盔，穿戴完毕后，王狗子将裴盛的物品交给刚才后座的那位。

“老大，您先行一步，我和张毛替您保管东西。”

“嗯。”

此刻的裴盛仿佛变了个人，身上充满着桀骜不驯，眼中多了股狠劲儿，如同夜行的孤狼。长腿一跨，车便急速驶出的巷子，瞬间没了影儿。

“这就是老大吗？好酷！”张毛像个小迷弟，他是新来的。

……

废弃皮革厂中，左边站了五六人，为首的黄头看不出年龄，满脸胡渣，右脸还有一道疤，长得极度猥琐，他便是黄广天。

右边站着一女孩儿，脸上有些许褶皱和污渍。女孩满脸惊恐，模样倒长得妩媚，头上扎的高马尾已散开，整体看来实在狼狈。

“妹妹，什么时候还钱啊？”黄广天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戏弄。

“马……马上，马上就还。”女孩声音颤抖着。

“还？还什么还？！”黄广天突然拉起嗓门，“截止日期是去年12月30日，你说再借点，1月30日再还，老子1月30日连个屁都没见到。你玩人间蒸发是吧？可让我好找，之前穿的那么烧，难怪老子找不到人。”黄广天笑的令人作呕，“高中生好啊，尤其你这样的。”

“你，你不能乱来，你公然把我绑到这儿来，小心我告你们。”女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硬气起来。

“这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读给你听听？”黄广天舔了舔嘴唇，“若未及时还钱，一切后果皆借款者承担。”

女孩这下慌了。

黄广天把本子扔到女孩面前，“你自己看看吧，看清楚点，我们这么多兄弟还等着呢！哈哈哈哈！”

四周响起的笑声像可怕的洪水，女孩感到窒息，她捡起地上的协议，看到右下角确实有自己的签名和画押，心中拔凉拔凉的。

女孩惊恐地后退。

“想跑，是吧？”黄广天使了个眼色，边上的两个红头冲过去，擒住女孩，女孩泪眼模糊，大叫着不要。

黄广天步步紧逼，“叫吧，叫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等弟兄们拿到钱了。你也就获得你的自由了，哈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与尖细的叫声混杂着，恶魔的污言秽语和耍小聪明的弱者的呜咽声交汇着。

……

裴盛骑着摩托赶到小桥，翻身下车后，摘掉头盔，动作一气呵成。他晃了晃头，拨了拨杂乱的银发，好一个恣意少年郎，裴盛从口袋拿出黑色口罩戴上。

“老大，就在前面，我们……”周明鹏染着一头云雾蓝，年纪和裴盛差不多，看似混迹道场多年，但站在裴盛面前就是一小毛孩。

“他们有多少人？”

“五六个，锦旗他们下午拿的，拿完就来这儿了。”

“派一个人把他喊出来，不出来就说我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