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紫花清了清嗓子,用衣袖掩住朱唇,柳眉微微扬起,一双莹澈的黑眸微微闪出暗金色的光来。
“既然要出远门,自然要用‘小杭大夫’的模样,让县里面的人都瞧见。免得耽误了他们有什么急症却寻我不得,白白耽误了时间。”
她的音调,语气,全然变了一副样子。温婉沉润,柔和文雅,透着一股子闺秀气。
鱼白因为身份总是切换,也免不了总要扮演成不同的人来说话,但这杭紫花的变脸演技倒看着不输给鱼白多少。
他点点头,起身要走,这位‘小杭大夫’却喊住了他:“慢着,鱼白,来。”
小杭大夫款款走到鱼白跟前,弯腰牵住了鱼白的手,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塞到了鱼白的掌心中。鱼白翻掌一看,是一枚莹润如白玉一般的贝壳。
“这是东海国皇室的信物……我晓得你喜欢各类腰牌,既然你不打算要那些金银,就把此物赠与你吧。”
“现在就咱俩,你说话正常点好嘛?这文绉绉的听着我有点起鸡皮。”
“已经很正常了,若是见到旁人,我连开口的兴致也没。”
小杭大夫抬起手揉搓了一下鱼白的脑袋,推开门,径直走出了屋子。
街上的行人见到小杭大夫竟从药铺里出来,活像是白日里见了鬼一般,一个个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小杭大夫清了清嗓子,抬起双袖,飘飘然对着邻里乡亲行了个礼:“小女子在此地叨扰多年,承蒙各位邻里乡亲照顾。如今故乡出了些琐事,我须得返乡一趟,馆内还有些没用完的药材,请诸位自行取用,权当我答谢各位父老乡亲了。”
说罢,小杭大夫身边的花香味更浓郁了一些。路边行人的模样一个个都变得呆滞起来,且不说小杭大夫的容貌如何,就光是一位能够包治百病的神医离开,都会在县城内引起不小的轰动。可浸在这股花香内的众人只露出了不同复杂的神色,有人感激涕零,有人哀哀恸哭,有人恋恋不舍,有人失魂落魄。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但他们的身体都还维持着原本的行动。
一直到这股花香穿透了街巷,随着小杭大夫的脚步自医馆门口一路行到了县衙之中。
路上无人搅扰,仿佛时间再度被人静止了一样。
踏过大院,走到二堂,柳凌已经心态好了许多。看到恩人的儿子再度折返,身边还跟了个没见过的女人,不由得有些纳闷。
“您是?”
“小女子名叫杭紫花,并无闺字,您叫我小杭大夫便可,方才舍妹和鱼白回来说是有人来这里寻徐寒嗣的下落,还遇到了许多危险,小女子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小杭大夫飘飘行礼,神情淡漠地说道:“还不曾请教姑娘大名?”
“啊,我叫柳凌。”
“好名字。既然您是徐寒嗣临走前叮嘱要照顾的人,有甚需求同我说就好。”
鱼白站在旁边,听着杭紫花说话有条有理,浑身觉得不自在,偷偷瞧了几眼杭紫花。
这二傻子能演这么好?丫不会偷摸换人了吧?
柳凌也同样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位自称小杭大夫的女子看似孱弱,但实力应当颇为不俗,以柳凌凝元期的境界完全看不出来她的修为,不由得心神一慑,谨慎起来:“容我多嘴一句,您跟徐前辈是什么关系啊?”
“许多年前有过一段孽缘,后来他流落拥云后一身修为尽废,生活无法自理,便一直是我在照顾着。直到他出殡下葬,将鱼白托付给了我。算来……我虽到最后也算不上他徐寒嗣的什么人,但也称得上鱼白的半个义母了。”
鱼白斜眼看着杭紫花,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