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老王爷放下茶杯后，一阵咳嗽，似乎疾病在身。

“爹，您的病又犯了吗，上个月我命人从天都峰上采下的药您可有按时服用？”沈寒忙起身拍着王爷的背道

“用了，老毛病而已，都是顽疾了，哪能这么快起效，你无需担心，寒儿，此次南征，你可有把握？”

“父王是指退敌？我一身武学兵法尽是受您所传，自是有信心担此大任。”

“这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你可知满朝文武为何皆推举你领军，近几年我虽年事已高不再过多参政，但手上毕竟仍有兵权，旧帝刚逝，新皇皇位未稳，你又年轻气盛，也统有雪骑军，他们自然是怕我们权势太大，想借此削弱我们的兵权，中原大国，土地肥沃，兵强马壮，近年来也不是没派人反击过，均以失败告终，此番他们力荐你去，怕是也希望你难以成功，削弱你在军中威望，你可明白？皇上怕是也有此意，功高盖主啊”沈澈摇头叹息道

沈寒正坐身躯，看着父亲说

“我们自无谋反之意，虽手握兵权，但所作所为都是为国尽忠之事，百官陛下何以如此心胸狭隘？”

“自古以来，帝王眼里，不是看你是否有谋反之心，你有了这种能力，就已经是罪了，为官亦是，大臣之间相互制衡才能安稳，哪个朝臣也不希望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沈寒低头沉思片刻“那是不是想办法辞去这领军之位？”

“不可，岂不是让人觉得心虚，我且问你，倘若我们真的要造反你可敢推翻这他还未坐稳的皇位？”老王爷忽然眼中精光一闪，慢慢说道

“爹，何出此言，难道您真的想...”沈寒忽然神色一紧，向窗外忘了一眼，并未说完

之所以略显紧张是因为他觉得王爷好像并非是在开玩笑

“无妨，不过你我二人而已私言而已，任谁不被信任也难免抱怨，对了，你此去南征，麾下雪骑军路过镇南关时，可驻守在那，我从我老部下那调集了五万黑甲军顶替雪骑军”

“这，皇上命我亲带雪骑军前往，这样是否不太妥当，万一被人密奏”

“怎么，以你的能力没有雪骑军还不能战胜敌军吗？皇上这边自然有我在，没有关系的，你且放心就好了”

沈澈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流动雾气，低声道

“这雾气终于要散开了”

“我明日会以年纪老迈为由，向皇上交出兵权，你去休息吧，明日安心出征就好了”

沈寒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他虽想问父亲为何突然辞官却也心知既然父亲没有明说，即便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向父亲行了一礼，便退身出去了。

回房后，不知是明日出征的原因，还是父亲的那番话，沈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干脆起身打开了窗户，上元节刚过，暮冬初春，寒气未退，略有刺骨的风涌进屋内，吹的他一阵寒颤，额前细碎的发丝飘动，抬起头喃喃道

“今夜竟能看到星星了吗?”

另一边相国府内，陆知意披着一件外衣，也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皇上书房中，林俊言还在翻阅奏折，一旁的侍从为他披上一件外衣

“皇上，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朕还有事，你且退下吧”

诺大的书房只剩他一人，负手而立，站在门前望着天空，似是为了欣赏这雾都难得的夜空，这城内今日众人竟难以入眠。

恍然风起，一阵风吹入书房，案几之上的白纸被吹落在地，纸上却只写了三个大字“林”和“沈”最后还有一个“段”字，林俊言捡起地上的纸，放入了旁边的火炉中，摇曳的火光映的他白皙的脸红光透彻，深邃的眼眸望着火光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