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淑怡宫里淑妃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母妃,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佟夜冥眼波一闪,他当然不会说是莫离殇给他喂了春药,潜意识里他不想把莫离殇暴露给任何人,就连母妃亦是。
“谁?”
“儿臣不知道。”
“难道是清王?”
淑妃眼中锋芒毕露,充满肃杀之意。
她在佟帛云面前虽然只说是西秦的人,但其实她更怀疑是佟夜寒。
不过以她的聪明是绝不会在佟帛云面前说出这个名字的,因为她这么说反而会招来佟帛云的反感,甚至会认为她是有意打压佟夜寒而抬举自己的儿子。
可是谁都知道这莫言儿是佟夜冥的庶妃,这清王竟然与佟夜冥同时对这个女人做下这种事,那不是狠狠地打了冥儿的脸么?
要是传了出去,说冥儿连个女人都与别人共用,那么冥儿的声誉就一落千丈,试用这样的人何德何能能做太子,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在未来成为了一国明君,这定下毒计的人真是居心叵测!
“不应该。”
佟夜冥摇了摇头,他不想误导母妃,让母妃采取不必要的行动,他要的是一击而中,一举歼灭而不是小打小闹。
“不是的话,那是谁?”
“母妃,这事你不用管了,儿臣自有道理,您相信儿臣。”
“相信你?本宫是看你猪油蒙了心,连莫言儿那种淫贱之人都舍不得杀,当时只要把所有的过错推于她的身上,说她用淫药诱惑于你与清王,这事就圆满解决了,偏偏你要留着她,不知道你到底是动的是什么脑筋!”
想到这里淑妃就生气至极,真不明白佟夜冥是怎么了。
“母妃,您以为儿臣不想杀了她么?”
佟夜冥听到莫言儿的名字,一种羞辱,满腔愤怒溢于言表,他冷寒道:“可是杀了她亦未必能堵住悠悠众口,而且还会得罪了莫将军,现在莫将军兵权在握,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么就算父皇不传位于儿臣,儿臣依然有信心与寒皇弟斗上一斗。”
“你是说……”
淑妃的眼神陡然一亮,漂亮的凤眼眯起了狠毒之色。
“是的,母妃,今天之事要换作旁人,这莫言儿早就被五马分尸了,可是母妃保全了她的性命,到时莫问能不感激母妃么?只要得到了莫问的支持,将来儿臣上位了,这个贱人还不是儿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留她一条贱命,换儿臣的锦绣前程,这笔帐合适!”
“不愧为本宫的儿子,说得好!”淑妃听到这里转怒为喜。
突然皱眉道:“可是既然这莫言儿当着这么多的人出了这种丑事,肯定是当不了你的庶妃了,你不娶她为庶妃,莫问还能尽心帮你么?”
“娶!当然娶!”
佟夜冥咬牙切齿的低吼,眼中射出血色的杀意,试问谁会愿意娶一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尤其这个男人还可以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这天大地大想来没有哪个男人有此等的肚量吧!
“不行!”淑妃想也不想的手用力拍在了桌上,震得茶杯叮铛直响,她怒道:“你要娶了这个女人你的颜面何在?你将如何再与清王去争?”
“母妃放心,不过是纳个妾而已,而且是从小门抬进去的,现在儿臣还能收了莫言儿,估计莫问该做梦都笑醒了。”
“那也不行!你是什么身份?你是皇家最优秀的皇子,未来的太子,将来的皇上,别说是妾了,就算是个通房,是个暖床的也得是个身体清白的,哪有这种女人的份?”
“可是母妃,现在还有儿臣选择的权利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个女人,放在府里又不差她一口饭吃,可是却是牵制莫问的好棋子。”
“说到牵制莫问,他不是还有一个嫡女么?本宫看那女子风华无限,而且端庄稳重,更是聪明可人,朝堂之上锋芒毕露,那安邦定国之计让尔等须眉亦有所不及,加上她还是武林盟主的嫡外孙女,你如果能娶了她为正妃,这在朝在野两种势力均能为你所用,本宫估计你父皇更有信心将太子之位传给你了,不如你……”
佟夜冥听了一阵心烦,他能不知道此中的利弊么,不说别的,就算莫离殇身后没有这些势力他都想娶想的发疯,于是他闷闷道:“母妃,你又不是没看到,莫离殇可是让父皇下了圣旨,将来婚嫁自由!”
“那有什么的?过几日本宫请她来宫里,到时下些宫中的秘药,你们生米做成了熟饭,还怕她不愿意么?”
淑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凤眼中忽闪了得意。
“母妃,你千万不要这么做,这样非但得不到她,还会惹怒了她,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
佟夜冥听了心头一跳,急忙制止。
淑女见佟夜冥反应如此强烈,立刻对莫离殇有了极大的反感,怒道:“怎么?以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还怕辱没了她不成?”
“不是的,母妃。”佟夜冥连忙摇了摇头道:“现在西秦的太子亦对她有着非分之想,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惹怒了西秦的太子,那对于我大昭国将是非常不利的。”
他找出了各种理由只为了制止母妃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惹怒了莫离殇后果非常严重。
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不想母妃有一点的意外,而另一方面他亦是不愿意将真实的她暴露给母妃,否则以母妃的狠劲定会二话不说就派杀手去杀了她一解心头之恨了,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他所乐意的。
淑妃听了沉吟了一会道:“你想得倒也周到,等哪天请她到本宫这里坐坐,待母妃探探她的口风也罢。”
“好的,母妃。”
见淑妃不再纠结于莫离殇的事,佟夜冥暗中松了口气,随后又不放心道:“母妃,父皇对今日之事……”
“这你倒不用担心,你父皇只以为是西秦的人搞的鬼,对你与清王二人倒并不震怒,等一会母妃去好好开解你父皇一番,相信这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后遗症。唉,不过倒是委曲你了,想到你堂堂皇子竟然要委曲求全纳一个不贞的女人入房,母妃我真是越想越气。”
“儿臣不孝,让母妃忧心了。”佟夜冥惭愧地低下了头。
“傻孩子,说什么忧心不忧心的,母妃这辈子没有别的依靠,就只有你了,只要看着你能荣登大宝,母妃就是立刻死了都能闭眼了。”
此时的淑妃脸上洋溢的全是圣洁的母爱,完全没了刚才的算计与狠戾,她伸出了洁白的纤手,爱怜地抚着佟夜冥的发,感慨万千。
佟夜冥单膝跪地,将头搁在淑妃的膝上,低喃道:“母妃莫要如此说话,儿臣还要母妃你长命百岁,让儿臣好好孝敬于你。”
“你有这份心母妃就心满意足了……。”
淑妃笑,笑容中有些悲凉,美丽的凤眼望向了远方。
“母妃,您说为何父皇明明最是疼爱于儿臣,又是十分宠爱于您,儿臣自认为文才武略均与清王不分上下,而父皇却在立嗣方面摇摆不定呢?”
淑妃的手僵了僵,她强笑道:“皇儿,如果说皇位与母妃,你只能选其一,你会选哪样?”
“儿臣当然是两样全选。”
佟夜冥想也不想的回答,但却不明白淑妃为何会这么问。
“傻孩子这天下之事哪有都称心如意的?”
虽然说佟夜冥并未把她放在权力之前,但也亦是心满意足了,这皇家子孙多是寡情,要换作别人,估计肯定是选权力还放弃母亲了。
想到这里,她手再次抚着佟夜冥的发,怜爱万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儿臣却偏要逆天而行,要十全十美。”佟夜冥坚定道。
“愿我儿心想事成。”淑妃听了笑了起来,随即扶起了他道:“你先回府吧,母妃炖了些燕窝想来该好了,还得给你父皇送去。”
“是,儿臣告辞。”
佟夜冥知道定是母妃要去父皇那探口风,遂十分利索地告辞了。
皇家狩猎场位于京城之西,那处属深山老林,山岭连绵不断,山峰层峦叠嶂,山环交错,沟谷纵横,山高林密,向来是虎豹出没之所。
不过大昭是以马上得天下,所以自来就沿袭了比较硬朗的个性,所有的皇家子弟都会骑射之术,都会狩猎功夫,甚至历代以来都以此暗中较劲,以期得到皇上的赏识。
因着是皇家狩猎,所以出动了数千的兵丁,已然将危险排除在外了,所以相对来说,只要不走进腹地是极为安全的。
明晃晃的旌旗迎风招展,五米高的高台之上佟帛云虽然年弱体迈,却在一身戎装下显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仿佛昨日的事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佟夜寒与佟夜冥亦是穿着黄家狩猎装站于台下,他们一个穿黑色镶暗金一个穿紫色嵌明银,倒是相得益彰,两人亦是神采飞扬,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
佟夜灵今天穿一身白色戎装,显得飒爽英姿,银光闪闪的铠甲衬托得他英气逼人,少了平日里的柔弱与阴鸷,他笑盈盈地走到了佟夜冥与佟夜寒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不怀好意道:“今日里两位皇兄看着比往昔倒是更英挺了,看来昨日是尽了兴了。”
佟夜寒听了眉轻挑,意味深长道:“过奖了,灵皇弟亦是今非昔比。”
“本王怎么敢与两位皇兄相比?寒皇兄可以不顾礼仪,强占兄妾,这等行为,本王自是学不来,尤其是冥皇兄,连庶妃都能与人分享,这份胸襟,本王更是自叹不如的。哈哈哈哈……”
说完笑得得意非凡,转身而去。
佟夜寒与佟夜冥两人对他背影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
“哗啦!”
佟夜冥用力将脚下一块山石踩了个粉碎,他转过脸对着佟夜寒恨道:“你说,昨日之事你是不是有意的?我就不信你能为春药所左右!你是不是想借机打击本王?”。
“皇兄,以你的精明亦没有逃过那春药,本王又如何能避过?再说了那件事本王也是受害者!皇兄千万莫要中了灵王的挑拨离间之计。”
“以后离本王远点!”佟夜冥听了怒气稍敛,狠恨地瞪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佟夜寒在那里负手而立,这时风吹墨发,飞扬如柳,他唇间含笑,笑得阴沉。
远处即墨明珠骑一赤兔宝马,如风般飞驰而来,那纤腰回旋,凝脂墨眸,亦娇亦刚,若天仙临世让众多大家公子看得眼中冒光,个个垂涎三尺。
她直奔到了莫言殇面前,端坐在马上,十分嚣张且含恶意道:“莫大小姐,听说你娘是江湖之人,你亦是从小生在江湖之中,女工针线全然不会,那这弯弓骑射之术应该不错吧?”
莫离殇正待回答,她又抢白道:“既然这样,今日不如咱们比比射雁之术,如何?”
看着她得意非凡且暗藏着无限毒辣的脸,莫离殇淡淡笑道:“听说公主是西秦第一女神箭,我自叹不如。”
“难道你们大昭的女人都是孬种么?难道你们大昭的女人就如你这般文不文武不武么?没想到秦飞燕枉称江湖第一美,竟然教出你这样畏畏缩缩不敢迎战的懦弱之人!”
“公主,请慎言!”莫离殇勃然大怒,双目圆睁,瞪着即墨明珠。
“哼,有种你跟我比啊!”
“你让我比我就比么?”莫离殇蔑视地瞥了她一眼。
“哈哈,原来莫大小姐虽然无才无德无貌,但推诿逃避的本事倒是不小。”即墨明珠听了莫离殇的话以为莫离殇不敢跟她比,遂放肆地大笑。
莫离殇冷冷一笑道:“传闻即墨公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原来传闻就是传闻,今天一见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即墨明珠戾气顿现,挥手一马鞭就甩了过来。
还未甩出时,鞭子被即墨离牢牢抓住,就在肉眼可见之下,那鞭子断成了一截一截,掉入草中,淹没于一片青草之内。
“皇兄!你居然毁了我的鞭子!”即墨明珠看着鞭子转眼间就废了,大惊失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唯一剩下的鞭柄,喃喃道:“这是父皇给我的鞭子,是用了青海的皎龙筋让数百工匠花了一年时间才做成的,你居然把它毁了……”
“我说过,你再敢动她,我会杀了你,今天只是断了你的鞭,没断了你的脑袋,你就该偷笑了。”
即墨离冷寒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如水般的温柔,似阳光般的温暖,仿佛晨曦穿透薄雾,泛着琉璃般的柔和。
莫离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我像有事的样子么?就算有事也是即墨明珠好不好?她的眼神就快杀人了…。
“不要用这么含情脉睽地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会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吻你。”他轻笑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喃道。
她脸微微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将眼瞄向了快吃人的即墨明珠,走到即墨明珠身边,大声道:“既然要比就来点彩头,否则岂不太扫兴?”
“你要什么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