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齐大说，皇帝老子巡游各地，每到一处，当地的修仙门派都会自发进城面圣，以打响名声。

今年就是小天城。

但眼下，杨开悟可没有心思想这些，入夜以后就得去掏大粪了。

数月的工作经验并不能消减恶心，后院的老弱病残拉的少，除了孟建长。

中院，前院的人是自由身，屯积也少，打理起来方便。

杨开悟左手挑灯笼，右手拎着一个污迹斑斑的木桶，桶里装满了除臭杀虫的草木灰，半张脸用毛巾包住，闷得直淌汗。

缺一个肾后，身体运动能力大不如前，每次做完活，杨开悟都会出现心力衰竭的现象。

有道是，元气源于先天而根于肾。

将木桶墩放在茅厕旁，杨开悟劳累地锤锤腰背，休息片刻后抓起铁锹，绕到茅厕后方。

后面的墙壁下方是个洞，里面粪堆积成小丘，晚上看着是黑绿色。

杨开悟左脚带右脚的找好位置，对准粪堆下方果断出铲。

一铲下去，并不是铲子陷进去反倒是被弹出来，铁铲面沾着零零碎碎的粪迹，在灯笼的照亮下，依稀能看到有星点透明物质。

“嗯？”杨开悟心生疑惑，又连铲数下，无一例外皆被弹回。

屎堆里有东西？

杨开悟用铁锹慢慢拨着粪，很快一个蘑菇状的东西出现在堆里。

此物呈凝胶状，或许是光线暗导致看起来像是猪皮冻，透明夹杂混沌。

“这啥玩意儿，谁能拉出来这玩意儿？”杨开悟手戴手套，轻拍了一下，感觉很柔软。

杨开悟将其铲出，搁置在地上，足有一口锅大小。

打量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虽然是粪坑里出来的，但肯定不是普通东西。”杨开悟思考半天，决定带回去。

他强忍恶臭，将衣服脱下裹住，利索地掏完粪后离开。

第二天。

第二批门派弟子到了，来招侍坊的人明显多了，可只见青衣不见黄衣。

不过声势不减，齐大不再主厨，孟建长则被拉去干重活。

后院只有杨开悟和花小三两个人。

杨开悟一早就将花小三带到屋子里，觉着花小三见识多，肯定认识那奇怪的玩意。

“小三，你得保证，不能告诉其他人。”杨开悟给花小三倒了杯茶，说。

花小三被杨开悟神秘兮兮的眼神搞得茫然，但还是点点头。

得到花小三的承诺后，杨开悟又趴到门，窗上看，确保四下无人才从床底拉出衣团。

“别被吓到了，你看！”杨开悟解开衣服，露出藏在里面球状大小的玩意。

未等花小三说什么，杨开悟的眼睛却瞪大了。

“怎么变小了！”

昨日清洗的时候还有锅的大小，今天就缩水了。

花小三见到球大的玩意，脸上波澜不惊，风轻云淡地说：“这是太岁。”

“太……太岁？你真认识啊！”

杨开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给花小三倒了杯茶。

花小三不可置否地点头，伸手摸了摸太岁：“我的前主人以前对我说过，太岁是妖仙。”

“哈？妖仙？就这个东西？”杨开悟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一坨猪皮冻似的，完全是个死物。

“挖了太岁，就是冲了太岁，有厄运。”花小三将茶一饮而尽，看向杨开悟。

“这么大的太岁，我也是首次见，我的前主人曾经得到过一个。”

闻言，杨开悟心想，这也算大？倘若自己告诉他还缩水了，不知道他又是什么表情。

带着淘到宝的心情，杨开悟兴冲冲地问：“那怎么处理了？”

“炒着吃了。”

“炒……吃了？能吃？这东西？”杨开悟一阵恶寒，这玩意诞生于屎，竟然和吃联系上了。

“会缩小吗？”杨开悟忍不住问。

“只会长大，不会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