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场在黑夜的衬托下一点一点的下沉,压迫感在平静的夜色下夹杂着食人的漩涡袭来,阴冷的风吹拂而过,室内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下降。
此刻的遐薇像极了从修罗场中厮杀出来的女修罗,一袭黑衣属于黑夜,嘴角噙着残忍的笑容,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与森冷。
压迫窒息的气氛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迩芷眸光倏地变得清明,略带警惕地打量面前的遐薇,声音有些冷然,似在陈诉一个事实:“昨日在魏烟雨房间,我隐隐有听见阳台上有声响传来,似乎是一声咒骂,说话的人是你。”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遐薇笑而不语,眸中冷光闪烁。
“昨夜在魏蒙蒙的房间,你一直站在阳台上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迩芷继续冷然地说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遐薇笑而不语,指了指千日醉,轻轻摇了摇头。
迩芷眸中的防备越发加深了。
遐薇轻拂耳畔的碎发,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动作闲散自若,却带出了令人感到压抑的气场,她们周身黑暗的漩涡正在慢慢逼近,或许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迩芷吞没。
夜色越发深沉,浓稠的黑暗后面仿佛暗藏着无数的魑魅魍魉,带着无边的危险。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遐薇清冷的声音重新变得温温柔柔,瓷白细腻的手拿起被迩芷放置在旁的酒坛,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瓷白的小碗,动作轻柔地倒酒。
透亮的水流伴随着皎洁的月光与酒的清香倾泻而下,斟了满满一碗酒,随即她将酒坛推到腰背挺直、神经紧绷的迩芷面前:“不陪我喝一杯!”
迩芷并不伸手,遐薇幽幽轻叹一声,哀愁地说道:“你我相识数年,却是抵不过你在这个地方与魏烟雨相伴的几个月,还真是令我伤感、惆怅又伤肝啊,唉……”
迩芷修长的手捧住了酒坛,默不作声仰头来上了一大口,遐薇眸光幽幽,优雅地小口嘬着。
在迩芷放下酒坛时,遐薇柔声说道:“左护法,可有觉得千日醉的味道与过往喝过的味道略有不同?”
迩芷细细品味一番后,神色微变,眸中的戒备再度显现:“你不是右护法,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遐薇不动如山,略微嫌弃地瞥了一眼迩芷,方才解释道:
“社会在进步,酒自然也得与时俱进!这坛千日醉是我改良过的独门秘方,味道比以前更为出色,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意想不到的,功效?
迩芷脸色大变,肯定地惊呼出声:“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眼前一阵阵黑暗的波涛席卷而来,身体甚是乏力,迩芷强自运功抵抗着生理上困倦的反应,可惜眼前的灰败越来越明显,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轻飘飘的“你不是右护法,是谁……”
“呵呵……”,遐薇掩唇一笑,“迩芷,你忘了,千日醉其名意在一个醉字,纵使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一醉……至于我想如何?你猜猜我想如何,又能如何?”
“魏,烟……”
迩芷的“雨”字没有力气出口,模糊在唇舌之间。
看着已然合上双眼,紧蹙双眉的迩芷,遐薇收敛脸上的笑容,一身冷清淡然:“呵呵……我想如何?只是想你梦一场罢了!一觉醒来,我只是你的梦中人……”
迩芷昏昏沉沉,欲迷醉在酒精中,与周公共襄盛举之时,迷迷瞪瞪之间仿佛听见了遐薇这一句话。
翌日,金色的太阳跳跃在迩芷俊朗的脸庞上,迩芷睡得香甜,神色安详。
突然,她的房门被简单粗暴地踹开。
随后一抹粗壮的身影闯入房间,笨重地来到迩芷的床前,床上的迩芷睡梦正酣,在梦中似乎遇见了什么秀色可餐,嘴角正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容。
单细胞草履虫魏蒙蒙忽略了迩芷安详的神态,在如此巨大声响也引发不起武林高手迩芷的注意的前提下,各种猜测如同乱炖一般闯入他的脑海。
魏蒙蒙深觉他可能要失去一个志趣相投的小伙伴,悲凉在宽广的心中蔓延。
伤感逆流成河之下,魏蒙蒙错估了他只适合用卡车装载的吨位,以熟悉的武学“泰山压顶”,一个起跳蹦到了迩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