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贤声音略有些低沉,道:“嗯!”
这几日,这片屹立在东荒边缘的小镇,沙尘不绝,弥天的沙海中,似有魔物降临,也是这几日间,张顺贤和夏炎踏足此地!
朝歌脸上犹有一分忧色,道:“那柄神武,大抵要现世了!”
沉默中,张顺贤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摔在地上,朝歌心底一惊,道:“大哥?何故?”
张顺贤臂弯里的长剑,锵的一声,从剑鞘中,脱离了出来,那柄剑悬浮在张顺贤的头顶,随之轻轻一晃,刺眼的剑光,如洪流般,涌现了出来。
剑光直至头顶上的屋脊,射出的剑光,未伤屋顶的砖石,倒是闻到一声闷哼。
砰!
重物摔在地上,殷红的血水,从青袍男子的口中溢了出来,男子黑布蒙面,瘦削的身体恍似枯槁的梧桐。
而此时,那男子的身体,竟开始皱缩,不多时,地面上仅剩下一片残血,而男子原本九尺的身段,便是连零碎的骨骼也未留。
后有一阵尘埃,裹着血腥味,从客栈里,轻轻地散去,即便是男子身上的青袍,业已化为一片灰烬。
大黄围绕着客栈的周围,跑来跑去,张顺贤轻声喝道:“阿黄,可是寻到了什么?”
半晌,大黄口中衔着一柄利刃,从房檐边缘,飞跃了下来,而此时,夏炎已经醒来,他揉了揉双眼,轻声喝道:“师傅?”
张顺贤轻轻地掂了掂那柄利刃,这利刃与普通的凡铁无异,只是,剑鞘上却刻写了一个大大的“荣”字!
张顺贤将那柄剑,轻轻地扣在桌案上,推开了眼前的那扇木门,眼神变得略有些温和,道:“炎儿,睡醒了吗?”
那时的夏炎,眼神发直,他应是在努力的回忆些甚么。
方才的梦境,甚是美妙,可恍惚间,那片梦境,啪!的一声,便碎了......
望着自家师傅一脸温和的笑意,这倒是平日里不多见的,方应道:“师傅,炎儿心存愧疚,这一路走来,炎儿却也睡了一路!”
遂又闷声道:“是炎儿无能,未能帮衬师傅半分!”
张顺贤倒似未闻般,喝道:“徒儿,且随我去酒楼里喝一杯!”
故时的岁月里,张顺贤性情可谓顽愚,也从未在夏炎的面前露出半分笑意,倒是斥责打骂,从未少些。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张顺贤的面目未有半分变化,倒是夏炎的面部线条,愈发的硬朗,也愈发的俊美!
可他破衫褴褛的模样,即使偶尔得到师傅的差遣,去镇子上买些杂物,见到美丽的姑娘,一时间的愣神,也会惨遭冷眼相对。
“见世故而不世故,亦是一种修养。”
这是他回到山头后,师傅对他说的话!
如今,已渐渐接近东荒境,见曾经面目刻板的师傅,此时,恍似换了一个人,才渐觉,或许,在这偌大的天下,亦有师傅想要寻找的人。
而在夏炎的心底,对于那位小师姐仙仙,犹是一种情结在心。
张顺贤的心情,没有因那身披青袍的刺客突然出现,而有半分的改变,他果然引着夏炎和朝歌,去了一家酒楼。
酒楼里终日杯盏不断,而大多都是心存忧虑之人,整日蛮坐此地。
这沙尘天里,即便是白日里,天空也依旧昏昏暗暗,街头上的景致十分的模糊,那些僵硬的线条,慢慢地勾勒出街市上的诸多牌坊的模糊轮廓。
这一日,却也是极不寻常的一日,朝歌说,这座距离东荒境,最为偏远的一方小镇,聚集了太多的陌生人。
恍似就是从这一日起,原本萧条的小镇,人烟渐盛!这似是百年前的一景。
难道,他们都是为了圣物而来?
那柄剑,始终被张顺贤藏在臂袖间,一个“荣”字,已经说明了很多。
故时的宗门,今日却遣人来追杀自己,张顺贤的心底自是痛苦。
当年的师徒之情,放在如今,也不过是破砖烂瓦似的,至少在张天峰的眼底看来是如此的!
“荣”字,在古时,乃是强族之貌,“荣”字一脉传承千年,直至当下,亦是岿然一派!
宗门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