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木匠,那就用木头做吧。”
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哪懂什么舞刀弄枪?
更加没有趁手一说。
徒手攥住一截桃木,唐宁用肉眼丈量着长度,又将木料放平,之后左右开弓。
直尺量定、墨斗划线,刀锯横切纵割。
片刻功夫,桃木已初具形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竟没出现丝毫差错,惹得铺子里的木工啧啧称奇。
“唐捕头,您真是天生的木工…”
“闭嘴!”
那木工说到半截,才意识到不对。
其他人急忙喝止,捕头虽也是下九流,可怎么也不是木工可比。
“嗯。”
多亏脑袋里的记忆。
没功夫理会,将桃木剑打磨抛光,唐宁握在手里,循着这副身体的肌肉记忆,随意比划了一番。
感觉就像儿时以树枝为兵,与玩伴们较量般。
“还好。”
木剑有刃,足以伤人。
虽然稍有些轻,不过注入一缕阴元后,木剑也沉了些许。
他大松口气。
“桃木剑可伤人、可斩邪祟,”他看了眼手腕百岁索,自顾盘算着,“加上百岁索、墨滴子…”
“闯三羊山,足矣!”
顺了条马鞭,旋即跨上马背。
驾!
“差爷,马…”
“啊?”
“木马,木马!”
吵嚷声集尘扬沙,远远传了出去。
整间木匠铺里,所有木工倾巢而出,痴痴望着艳阳之下、骑乘木马远去的男人背影。
…以及被抛弃的老马。
“送你们了!”
唐宁口中高喝,右手一扬。
两只木鸢展翅,各自飞向南北,他头也不回,终于消失在天地交接的一线之外。
……
三羊山,地处松林城西百里外。
正是春寒时节,官道开阔、绿草繁密,左右群山高低起伏,云与雾层层叠叠,遮住了世人的视线。
和风暖煦,拂过面颊。
“驾!”
没心情欣赏盎然春色,唐宁胯下,木马马蹄咯咯,如白鲢遨游青湖,向着西方疾驰。
木马日行千里,也因而极易受损。
虽然有一级圆满的加持,唐宁的木马更皮实些,但想来用不了两日,就要彻底报废。
“一来一回,两天足够。”
“否则没了马,速度慢下来,碰上鬼雾的几率也会增大,”唐宁心中暗忖,“说起来,三羊山也不是好地方。”
月前。
那伙行脚商回城,虽然也带回“山精”的消息,但也明确说过,但凡进了三羊山的,没一个有命出来。
“唯一的好消息…”
唐宁眼底精光闪逝:“越凶险、就越阴暗,越可能有邪祟。”
寿香木、骨金、肉石。
三样晋升二级所需的灵材,都出自这种凶险之地。
“找到一样就不亏…嗯?”
思索之际,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官道前头一闪而逝。
忽!
前方几里开外,大片白雾形如鬼魅、在唐宁的注视之下,突兀地弥漫开来。
鬼雾…
整条官道,彻底封死!
唐宁怎么也想不到,鬼雾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脑子里恍惚之际,突然有个声音,在耳畔冷冷响起。
“好饿…”
谁?
马蹄声未曾停止,怎么会有人跟在身后?
唐宁刹那惊醒,看向身侧,当下惊得双目圆睁:“你…”
这人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浑身散发恶臭,整张脸俱被长发遮住,只露出皮包着骨的下巴颏。
他跟在马后,却没有丝毫气喘。
等唐宁往下一看。
“你,你他娘…”
他根本没有下半身,而是凭空飘在马上…
显然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