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的?!
扯他娘的淡,老子怎么可能…
唐宁的瞳孔缩成了核仁,村民、杨煜的只言片语,跟原主的记忆混杂一处,发酵成海量的信息,在脑子里不断炸开。
“山神庙!”
杨煜嘴角抽搐,努力厘清着头绪:“就是因为没拜山神,所以刚进山,唐哥你就中邪了,然后被长仙借寿…不对…”
“那个守山人,不是跟咱一块上的山吗?!”
“头儿。”
杨煜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你说他跟长仙,不会是一伙的吧?”
这老头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放我们回来,他们想干什么?
乱了。
全他妈乱了!
唐宁一言不发。他面沉如水,拼命搜刮着记忆,可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直至一股巨力撞上肩头,身子随之侧倾、将要栽倒之际。
叫骂声终于钻进耳朵:“跟你说话呢,聋了?”
“敢跟唐哥吼,反了你们!”
杨煜本就焦躁至极。
此时快步上前,冲着那人破口大骂,但紧随其后,抽刀声此起彼伏,十来个差役面露凶相、手举横刀,将两人团团围住。
“畜生。”
方才推唐宁那人,狠狠剐了杨煜一眼:“老子给你脸了?”
“你,你敢…”
“不敢?你连唐宁都不如,老子杀你是为县衙除害!”
其他人围在左右,神情冷漠。
杨煜惊出一身冷汗。
此人名叫周生,松林县两个捕头,他正是其一,跟唐宁互相看不顺眼,已不是一两天了。
但如这般刀剑相向,还是头一次。
剑拔弩张之际。
冷静、沉稳的男声,从杨煜背后响起:“不搜山抓人,让村民看笑话是吧?”
“放屁!”
周生放下刀,箭步冲到唐宁跟前!
他怒瞪两眼,咬牙切齿:“当我傻是吧?三更半夜的,弟兄们搜遍了整个坟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你呢?”
“姓唐的,你他妈假装上山…”
“少废话。”
唐宁打断周生,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采花贼在这。”
“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之后调了个头。
朝坟山底下,依稀亮着烛火的小村走去。
“听见没?”
杨煜连忙跟在身后,回头冲周生叫道:“人我们抓到了,该干啥不用唐哥教吧?”
“一帮饭桶。”
妈的!
远远望着唐宁两人,一众差役怒火中烧,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唯独周生充耳不闻,他仔细打量着采花贼,眼中俱是震惊与疑惑。
“头儿?”
“就是他。”
周生的眼神,清澈了几分:“长得跟证人说的一样。看样子被姓唐的打傻了,押回去,直接签字画押。”
“弟兄们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
“得嘞!”
虽然惊奇于唐宁的本事。
不过得令之后,众差役都松了口气。
松林县坐落北部,纳入大周版图、不过十年时间;既是穷乡僻壤,又离边境不远,一旦发生战事,就要遭受冲击。
冲、烦、疲、难,他们一样也逃不过。
“长生缕…烧火熏天啦…”
“叫你娘!”
一路上,嫌犯不知嘀咕些什么,几个差役轮流教训,直到打得头破血流,那鬼动静才止住。
“这小子,不挺滑溜的么?”
“居然让唐宁逮住了。”
呵。
其他人暗翻白眼。
十八当差、至今七载,唐宁没立下寸功,也没捞着半点油水,也就是这次,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
差役们走后,村民也跟着散了。
坟山重归死寂。
山下小村,最后一缕烛光飘忽着灭掉。
“长仙爷爷,小的知道错了!”
跟唐宁出了村正家,杨煜哭丧着脸,心急如焚:“唐哥,咱明天就把人还回去,兴许还能活命…”
“抢都抢了,哪有还回去的理儿?”
唐宁面色阴沉,低声啐道:“什么长仙,不就是条大长虫?它要真有本事,咱俩哪有命逃出来!”
“那,那个‘守山人’呢?”
杨煜捂住小腹,肚子里咕噜直响。
守山人…